外面风大,吹得她手里的烛芯摇摇曳曳,王姈馝用一只手护住,觉得家里的门槛变高了,她抬起手仔细照着面前的路。
直到火光一燎,定格在门前的一道正对她的身影上,王姈馝连对方的模样眉眼都不敢细看,就如见到鬼般举起烛台撒腿就跑。
对方一直紧跟在她身后,闲庭信步,如瓮中捉鳖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地旁观王姈馝无头苍蝇般乱窜。
她很慌乱,完全对宫中的地形不熟,加上穿的是繁复正式的女子衣袍,过长的袖子和裙摆总让她整理不过来,所以边躲边逃的速度并不快。
就像被盯的猎物一样,与背后之人维持着不过咫尺的距离。
等她什么时候放弃奔跑了,也就该对方收网了。
果然王姈馝一时大意,因为心慌着急而踩到了裙摆,从台阶处滚到了一片草地,手中烛台也因此跌落在地上,火光熄灭。
属于男子的长袍衣摆擦过她小腿停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看不清面貌的俯视她,“宫门已关,你出不去了。汝何为?”你怎么办呢?
临近子夜,王旭之走到马车停放处,“我阿妹呢?”
他是炙手可热的红人,宴席间应酬不少,分1身乏术,只偶尔抽空看一眼王姈馝,确认她人好好的,还在席位上便无事。
王敞王致更是交际频繁,抽不开身,宴到尾声,各家都安分有规矩的离场。
王旭之看到王姈馝动了,本想跟她一起回来,面前又来了同僚叙话,王旭之走不开,耽误了一刹,就看到王姈馝不见了。
王旭之只当她先来了这里。
守门的侍卫对他道:“王娘子已经坐上马车先行出宫了。”料想宫门侍卫也不会信口胡说,王旭之看了看夜色,便翻身上马,回去了。
“你兄长?”
“你找王旭之?他出了宫,宫门一关,若无召见他近半个月都不得入内。”
“你觉得王敞王致会来救你?他们可巴不得你冠宠后宫,将寒门挤下去。”
“在这个时辰内,你已经被孤宠幸了多少次?”
“你还觉得回得去么?”
王姈馝一脸慌张摔倒在地上后,赵恻卿朝她靠了过来,他反驳了她以王旭之的名义,说家里人发现她不在了会找她的想法。
异想天开。
赵恻卿摸上了她的小腿肚,在裙下一路往上,见缝插针的与王姈馝撕扯,“你与孔濡很熟么?”
“孤的臣子,一个两个把你惦记,你很擅长左右逢源是么?”
他掐了王姈馝腿肉一把,泄愤似的道:“那天约见了孤为何不来?”
“入了宫门,少一个人,说你丢了就跟落入茫茫人海般,轻而易举。再等个三年五载,等你在深宫中大了肚子,生下子嗣再放你出来。”
王姈馝因他说的话背后升起一股凉意,裙子都凌乱不已,她赤红着脸,索性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羞愤也就羞愤了。
过分了啊!
没被人放过鸽子吗至于这么对她?也对,一国之君从来都只有人毕恭毕敬服从他的,哪有赵恻卿这么上赶着对一个女子的?
何况王姈馝还滑不溜丢,可不是叫人咬牙切齿暗生闷气?
“陛下,你,你别弄我了,于礼不合啊。”
王姈馝死死拽着裙下最后一丝底线,不让赵恻卿的手指探入,喘着粗气劝说道,“你不是刚纳了新宠不久?黄娘子你不要啦?”
“士族与寒门相争已久,你这样脚踏两只船,寒门会不高兴的,还有黄娘子一片真心,你要辜负她吗?”
“我与孔州牧他们没什么的,很纯洁啊,我们只是年少认识,有救命之恩。”
“郕王?我们算是半个朋友。”
“还有孟三郎,你知道的,婚事已经作废,我们哪里还有干系?”
王姈馝十分无辜,期望唤醒赵恻卿心中那点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