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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八章 No Man Can Kill Me下（第1页）

沃斯格勒之战结束后，脱欢在怯薛军的保护下向着高山隘口一路狂奔。

狼可汗几乎已经逃出生天了，如果奥斯坦基娅嬷嬷没有介入的话。之前脱欢的“盟友”，一群奸奇术士在一件万变之主赐予的混沌神器的帮助下，用秘法刺激祖国母亲使其发狂，刮起的暴风雪给乌果尔人的防御部署带来了巨大的困难。为了解决此事，无法借助精魂们的力量的奥斯坦基娅，只得带着追随者前去追踪那群奸奇术士。

她的对手足够狡诈也足够谨慎，然而嬷嬷本人乃是基斯里夫狂野的那一面在凡世的代言人。最终，她在达赫里斯森林深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场恶战过后，奥斯坦基娅用她的咒语消灭了奸奇术士及其随从，封印了那件混沌神器。祖国母亲随即从癫狂中挣脱出来，这才有了沃斯格勒战役开打时，已经连续刮了快两个星期的暴风雪突然平息的事情。

精魂们恢复了清醒，但嬷嬷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没有结束：邪神赖以干涉凡世的那个锚点还活着，她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当脱欢丢掉了象征大汗的地位与权力的九斿白纛，在白雪皑皑的森林间亡命奔逃时，奥斯坦基娅则忙着占卜，试图找出脱欢的下落。不知道为什么，预计中应该相当困难的工作很轻松就解决了，就好像有人在帮助嬷嬷一样。作为一个毕生都在与黑暗大敌抗争的人，此等反常状况引起了奥斯坦基娅的警觉，但她又实在找不出问题在哪里。

最终，奥斯坦基娅决定把麻烦交给能够能够解决它的人，当然她也没忘记附带上警告。对此，接到消息的安霁月表示她心里有数——她已经猜到是谁在捣鼓这些破事了。

原本拉网式搜索残敌的震旦和乌果尔部队，很快就接到了新的命令。命令中明确指出了数个需要重点搜索的区域，而这些地点均由奥斯坦基娅提供：嬷嬷在预言的幻象中“看”到正在一座废弃哨所中休息的脱欢，这家伙快要逃掉了。

奥斯坦基娅并不清楚脱欢的准确位置，预言这种东西没这么便捷。好在她足够熟悉基斯里夫的荒野与边陲，稍加回忆幻象中看到的画面，就给出了几个最有可能的地点，并建议派出斥候提前侦查一下，以免落入毁灭大能的圈套。

圈套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就算有也没用，因为安霁月亲自来了。少女不知道对面的脱欢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倒霉的可汗在荒野中连续狂奔九天，活生生累死了好几头精挑细选的巨狼，自身的体能和精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就近找个城堡休息一下，结果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哨所外已经围满了人类虾米……

想来心态应该相当爆炸吧，少女如此猜测道。

脱欢没有尝试突围，主要是它手头已经没有活着的巨狼了，一头都没有，身边仅剩的怯薛歹们全都成了步兵：为了从骑乘机关马的震旦骑兵手上逃走，大地精们只能拿巨狼当一次性的消耗品使用，这才勉强逃出生天。

可汗不明白自己明明都这么小心了，一路上更是没少故布疑阵误导追击者，为何人类虾米能够如此精准地在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中堵住自己。当然，眼下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投降或者谈判都是不可能的，它唯一能够选择的选项唯有战死而已。

“大汗，有个虾米过来了！”一名怯薛歹喊道：“就一个！”

闻言，脱欢从墙垛后探出头，接着飞快地把脑袋缩回来。确实只有一个人，一个白头发、穿着铠甲的古怪虾米，似乎是叫做“女人”？身为绿皮，脱欢不太能理解性别这种概念，它只知道可术盏还活着时会收集“女人”，然后将其慢慢地折磨死。

折磨俘虏对于绿皮来说司空见惯，没什么好稀奇的，可术盏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只折磨女人，而且折磨手法一点都不绿皮，反而更加接近杜鲁奇的风格。梅呢咏呢我没空你林在在没呢。。。。。。

脱欢不想评价前大汗的个人爱好，它斜了自己的手下一眼，这些拥有最好的武器、最好的铠甲、最好的巨狼，还有战斗结束后能够优先挑选战利品特权的宫帐选锋，猛然从墙垛后冒头并拉弓放箭……原本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直到可汗发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脸上。

伸手抹了一把，红的。脱欢抬起头，正好看到那名开弓的怯薛歹双手捂着插在喉咙上的箭杆，身体朝后摔下了外墙。

外面那个“女人”好像没拿弓啊？脱欢有些疑惑地想到。不等可汗细想，其他怯薛歹纷纷拉开弓，这一回可汗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它的番直宿卫们向城垛外射出雕翎利箭，下一刻那些箭矢调转方向倒飞回来，贯穿了射箭者的脖颈。

这解释了自己的手下是怎么死的，但脱欢反而更加疑惑了。退箭决？很像但肯定不是，因为它非常确定刚才魔法之风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流动。猫着腰，手脚并用的可汗在墙垛后的过道上飞快地爬过，沿途不断与一个个起身射箭的怯薛歹错身而过。

大地精本该卑劣又怯懦，而怯薛军在保留了卑劣本性的同时完全去除了后者。这些瘦高个绿皮就像矮人一样坚守阵地，不知恐惧为何物。它们从城垛后探出上半身，瞄准仅有一人的进攻者开弓放箭，然后被倒飞回来的箭矢夺去性命。当脱欢跑下外墙、马上就能蹿进这座大型哨所内最大的塔楼时，它回过头望了一眼，外墙上已经没有站着的大地精了。

可汗收回视线，正要迈出去的左脚硬生生刹住，整个绿皮僵在了原地。

“你就是脱欢？”安霁月堵在可汗和塔楼中间，问道。

可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瞥了一眼安霁月身后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怯薛歹们。它注意到相比于死在外墙上的那批，这些待在塔楼里的番直宿卫连武器都没有出。

“不，别杀俺！”脱欢惊恐地跌坐在地上，上手撑着身体不停地向后挪：“俺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金子！只要你放过俺，俺的财宝都是你的！”

“演技倒是不错，”安霁月点了点头，“可惜我能直接感觉到你的情绪。”

脱欢脸上的惊恐表情尚未完全散去，右手已经拔出了一柄弯刀，整个人朝安霁月飞扑过来，构成了一副略显古怪的画面。下一刻，正在汇聚的魔法之风被驱散，脱欢的法术尚未成型就遭到反制，而它自己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当头拍下，死死地摁在地上。

“没有……凡人……”可汗竭尽全力，也只是勉强抬起脑袋：“能够……杀……俺……”

“我不是凡人。”安霁月如此说道。下一刻，肉眼不可见的念力刀锋，在脱欢的脖颈位置划过。大地精那紧绷的无头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

外神之首转过身正要离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她低下头，打量着滚到自己脚边的脑袋。

“你好，伊莎玛拉，”大地精的下颚一开一合，吐出一个略显尖锐的声线，“想和你搭上话可真不容易……我尽量长话短说，你应该已经见到索提戈的化身了，祂……”

外神之首直接往外走，连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不，等等！我还没开始说呢！”那个脑袋在外神之首身后大声抗议道：“听我说，你……”

银色的灵能闪电亮起又熄灭。世界顿时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