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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讲价（第1页）

冯合上前道：“我们是赵军，来此是想问你们单于一件事，你们匈奴人为什么违背和我们的约定，和秦国人进行战马交易？“

他对匈奴人的提问丝毫不理会，还反客为主地向对方问起罪来。

和秦国的贸易是匈奴内部讨论过的，眼前这个首领知道此事，他说道：“当时我们和赵国说好的是自由贸易，但是你们赵国不肯卖给我们铁，我们只好找别人了，这怪不得我们。“

冯合道：“你们错了，我们赵国并不是不愿卖给你们铁，而是因为我们自己的铁都不够用，哪有剩余卖给你们？回去告诉单于，让他立即停止和秦国的贸易，不然的话他将承担违约的后果。“

见赵军竟公然威胁单于，首领大怒，但他看了看对方黑压压的骑兵方阵，最终把怒火给咽了回去。回身策马飞奔，向头曼汇报去了。

骑兵团的威慑很有用，一连半个多月，再未见匈奴人来过。没了外部干扰，工程进度飞快。城防的主体部分己经建成，用以抵御匈奴人的进攻己经不成问题。颜聚立即派兵进驻，骑兵团的初步使命顺利完成。

赵国的突然侵犯让匈奴高层大为震惊，虽然只是占了个废弃的要塞，但这很可能只是赵国向西扩张的开始。当年赵武灵王如何征服匈奴还有很多传说在当地流传，现在这位新晋赵王难道要走他先祖的老路吗？

如何回应赵国的进攻，匈奴内部意见不一，有主张强势回应对赵国进行反击的，以头曼长子冒顿和楼烦王为代表。因为楼烦王的领地距离赵国最近，如果放任赵国这么慢慢蚕食，他的领地早晚要全部姓赵，他们主张联合秦国对付赵国。

头曼单于则不想多生事端，主张断绝和秦国的马匹贸易以息事宁人，毕竟这事是自己违约在先。

冒顿对头曼道：“父亲，难道您还没看出来，赵国只是在走赵武灵王的老路，要把云中九原全部收回。如果我们不能进行有力反击，就只能放弃河套，退回阴山以北了。”

楼烦王在旁连连称是，他还暗里拼命拉林胡王的衣服，让他帮忙说话。意思很明了：我楼烦若失，紧挨着就是你林胡。

但林胡王是个胸无大志者，看不到远处的危险，对楼烦王的话只是唯唯称是，却不站出来说话，气得楼烦王首跺脚。

头曼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事情还没到非要开战的地步，还是先派人和赵国交涉一下，咱们停止和秦国的贸易，赵国停止西进的脚步。”

冒顿知道劝不动父亲，只好说道：“那好，但是要向赵国强调，要想得到战马，他们必须向我们供应一定量的铁器。”

头曼道：“这个倒是可以。”

楼烦王道：“大单于，属下请求大单于派兵支援楼烦，赵国进占武州塞，犹如把刀悬在我的头上，属下不得不防。”

头曼只是性格软弱，但并不昏庸，想了想，对林胡王道：“这样吧，你我两部各出五千人支援楼烦，如何？”

林胡王道：“遵大单于令。”

楼烦王大喜，对着二人连连称谢。但他没想到林胡王这人看似糊涂，其实精得很，送来的五千人全是老弱。很多人没人帮助连马都上不去，气得楼烦王在自己的大帐里跳脚大骂林胡王不是东西。

匈奴见到严聚等人，表达了单于的歉意，并保证匈奴不再和秦国进行战马交易。但赵国要保证不再把势力西扩，而且除了陶器、食盐和粮食外，还必须向匈奴提供一定数量的铁器，否则匈奴将不再为赵国提供战马，只交易牛羊。

严聚道：“由于你们向秦国提供战马，致使秦国建立了强大的骑兵部队，这让我们损失很大。单于要想表达歉意，光靠口头说是不行的，必须用行动来表明诚意。”

使者道：“请问将军，您需要什么样的诚意？”

严聚道：“战马一千匹。”

使者大惊：“这不可能，今年冬天大雪，马崽冻死很多，我们自己的战马也不多了，根本无力一次性提供这么多战马，请将军降低一些数量。”

使者说得是实话，严聚知道这些情况，他也没指望对方会爽快地答应，于是又道：“这样的话，那就八百匹吧，这是最低限度了。”

使者摇头道：“还是太多，请将军再少些。”

严聚怒道：“那你说你们能拿出来多少，据我们所知，你们去年一整年至少卖给了秦国上千匹马。你们有马卖给秦国，却没马赔偿我们，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单于道歉的诚意。”

使者慌了：“将军勿要动怒，我们卖给秦国的吗不是一次给完的，是一年中陆陆续续卖的。将军这样一次性要这么多，我们实在拿不出来。”

一旁的冯合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说道：“将军，那这样吧，数量还是一千匹，先送来五百，剩下的让他们在一年内给完，您看怎么样？”

严聚瞬间明白，冯合这是在为以后进攻匈奴找借口，于是点头道：“那也可以，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使者在心中权衡一下，说道：“可以，现在来说说铁器的事情。我们为贵国提供战马，贵国能够为我们提供多少铁器？”

严聚道：“严禁铁器外流是大王亲自下的严令，我等不敢私自围令。不过看单于这么有致和的诚意，我们可以代为向大王转达你们的请求。”

使者大喜，躬身道：“多谢将军。还有最后一件事，单于希望武州塞是贵国向西的最后边界，此事可能答应吗？”

“这也需要大王的命令，本将做不了主，不过本将也可以代为转达。”

“哦。”

使者略感失望，这一项是头曼给他的主要任务，甚至临行前楼烦王还给他塞了礼物，让他好好和赵国交涉此事。

但是战争是否发动的决定权肯定是在国君手里，使者也不能强求，对方能够代为转达己经是不错的结果了。不过回去之后，他大可以说这个结果是他费尽唇舌才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