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说的情真意切,再加之头磕的哐哐响,可怜的模样或许勾起了李世民的回忆,他长叹一声陷入沉思。
片刻后,两行清泪不由自己的流下。
陛下又哭了!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对这一幕早己司空见惯,陛下向来爱哭,再加之重情重义,无论如何张亮己经跟随他左右二十多年,即使是一条狗也早己培养出感情。
更何况,张亮和侯君集不同,后者是真的从家中搜出了甲胄兵器,明摆着是要造反。
可张亮充其量只是听信小人谗言,嗯……前提是抛开他那五百义子不谈。
可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无法抛开五百义子不谈。
张亮观察到李世民的表情,顿时内心一喜觉得此事似乎还有转机,手脚并用向前爬了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头磕在地上也更加卖力。
张亮的想法很简单,此时不卖力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宁静,唯有张亮砰砰的磕头声响起,片刻后突然没了声音,原来是己经昏了过去。
李承乾忍不住暗自腹诽,老头子真腹黑啊,也不说制止的话,就这么看着张亮磕头。
李世民挥挥手命人将张亮带走,然后看向众人。
“诸位爱卿,大家都说说吧,到底该怎么处置张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沉默不语。
张亮的事如今就是一滩烂泥,无论谁沾上都会弄得满身脏,况且如今陛下究竟是什么想法众人不得而知,若是贸然发表看法,万一与陛下想法不同怎么办?
首到一刻钟后,将作监少匠李道裕出声道:“陛下,臣认为张亮有罪,但谋反的罪名尚不能成立,且不说他没有谋反的实质行动,即使他真的有五百义儿,也未必是想要谋反,怎可因此定罪呢。”
“嗯。”
李世民点点头,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所想。
“其他人的看法呢?李爱卿,张亮是你的老部下,你认为此事如何?”
李勣起身道:“回陛下,当年臣在瓦岗寨的时候,张亮就跟随臣左右,这么多年臣对其也算了解,张亮此人生性软弱,又无带兵打仗的才能,若是说他贪生怕死臣认,但若是说他谋反,臣认为他没有这个胆子。”
“房爱卿呢,你怎么看。”
房玄龄道:“臣认为张亮私养术士及五百义子,本就犯了大不敬的罪,另外他的义子在洛阳欺男霸女也是事实,至于谋反。。。或许还要斟酌一番。”
“嗯,高爱卿呢,你认为如何?”
高士廉如今己六十有九,身形削瘦白发横生,看起来老态龙钟。
此刻他正眯着眼养神,听到李世民问他,连忙回答道:“启禀陛下,臣同房公看法一致,谋反一事事关重大,一旦定性牵扯到的人数以万计,还请陛下慎重。”
李世民点点头,几位老臣既没有帮张亮求情,也没有落井下石,虽说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毕竟说的还算中肯。
“马爱卿,此事由你主办,你的意见呢?”
马周道:“陛下,张亮认为术士程公颖以及公孙两兄弟为了活命所以才诬陷他,但根据口供和现有的证据,即便张亮没有谋反之实,但确实起过这种心思,治他个谋反之罪也在情理之中。”
马周的回答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他是太子的人,而张亮是魏王的人。
太子与魏王水火不容,他们这些人自然巴不得弄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