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洎道:“确有其事,殿下之才华远在老臣之上,当年于志宁三人主动请辞,至今还历历在目,老臣又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刘公说笑了,”李承乾谦虚的笑了笑,“刘公的《安德山池宴集》一诗,我可是反复拜读过的。”
二人边走边聊,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便离开了皇宫。
谁都没注意到,他们的身后,李泰坐在轿子上,望着二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
幽暗的大牢中,唯有烛光摇曳照的人脸色忽明忽暗。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牢头此刻点头哈腰,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他的身后跟着两位身着官服之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与大牢阴暗森寒的环境格格不入。
片刻后,牢头在一处门口站定。
“房公,长孙公,便是这里了。”
等他打开门后,便安静的退至一旁隐入黑暗中,他知道此时自己要当个合适的透明人。
牢房内,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囚犯,此刻正抱着一只烧鸡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还端起酒壶往口中送一口。
丝毫不像是坐牢,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惬意。
看到二人进来,囚犯丝毫没有意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吃喝。
长孙无忌环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忍不住打趣道:“我说张亮,看样子你在这里住的还挺习惯的。”
房玄龄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
“张亮,事到如今,你倒是想得开。”
张亮抬头瞥了二人一眼,将手中的烧鸡和酒放下。
“想不开又怎么办,陛下能留我一条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经此一遭我张亮总算是活明白了,人呐,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唯有活着才是真的。”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想当年是老夫向陛下推荐,你才被召入天策府担任车骑将军,如今看来未必是一件好事。”
张亮怔了一下,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
良久后他回过神来道:“当年的事还是要多谢房公,若没有你,我张亮说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错,怨不得任何人。”
“哎。”
房玄龄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片刻后长孙无忌又道:“今日我二人是受陛下所托来看你,陛下说了念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不会牵连到你的儿子。”
“陛下。。。”
张亮嘴巴抖了抖,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可是。。。”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
“没什么,”张亮摆了摆手,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什么时候出发前往黔州?”
“明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