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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知砚点点头。

等他走进小楼，一抬起头，发现尼德霍格和时何已经睡着了。

他们躺在大厅柔软的豆袋沙发里，已经除去鞋袜，换上了柔软的家居服，腿脚搁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尼德霍格大大咧咧四仰八叉，一个人横跨两个豆袋沙发，时何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肩膀。胸腔微微起伏着，肌肤紧贴，脸上还带着微笑。

像两只关系很好的小动物，贴贴着挤在一起，沉入梦乡。

熬了这么久，农场中最强的两个战士也累了。

也没关系，第一位顾客来临前，总还是有些时间的。

司知砚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笑着离开了这里。

睡吧。做个好梦。

朋友啊，第一对客人来了！

“……醒醒…”

“醒醒！！”朋友说。

叶衔青浑身一震，猛地坐起身来，鼻梁骨顶着眼镜撞到岩石上，顿时眼冒金星。

深渊之中，依旧是一片沉郁的漆黑，幽深旷远，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叶衔青带着的手术头灯，LED的灯珠还在黑暗里微微闪烁着，像是一只渺小的萤火虫。

我怎么睡着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叶衔青的冷汗一下出来了。

我睡了多久？！

咔。

就在此时，

他额头上，手术头灯的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然后熄灭了。

瞬间，黑暗如潮水一般淹没上来。

他的周围挤满了人。

“……”叶衔青面如白纸，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咔啦…咔！

头灯闪烁两下，重新打开了。

嗡。那惨淡的白光。重新穿透了黑暗。

周围密密麻麻的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

……暂时的。

叶衔青来不及松一口气，立马拉开白大褂，掏出带睡眠监测的怀表，定睛一看——

【今日睡眠时间1小时35分钟】

——已经快要到时限了！！

喀拉。

头顶的手术头灯又开始闪烁，变得摇摇晃晃。

叶衔青将它摘下来，颤抖着手，开始拧那开关。

一下、两下、三下……五十下、五十一下……

……三百二十四下，三百二十五下……

叶衔青死死地瞪着眼睛，镜片后面的瞳孔颤抖着，他已经很久不照镜子了，却仿佛能看到自己眼睛里闪烁着近乎偏执的神色。

求求你，别熄灭，求求你，还来得及，求求你……

……一千零二十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