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宛清垣离开,身影渐行渐远,宛翎瑶这才长舒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做贼心虚暗暗想道。
也幸好兄长粗心大意,若是遇到嫂嫂只怕少不得一番盘问,不好蒙混过关。
褚景临,都怪他!
眸中怒火窜起,宛翎瑶暗暗咬牙大步流星朝着青芜院走去,她气极了走起路时裙摆翻飞,面色沉沉。
偏生云竹是个没眼色的,且好奇心作祟,连忙追了上去喋喋不休询问。
“小姐,你不是最讨厌茱庾吗,说辛辣入不了口,吃多了还会上火。”
“是什么菜竟能改变小姐口味?”
脚步顿住,宛翎瑶面无表情转头看他,“你当真如此好奇?”
敏锐察觉出一丝危险气息,云竹连忙摇头,讨好的笑笑,“怎会呢,小姐我们快些回去吧。”
“哼!”
拍了拍胸脯,云竹小心翼翼跟在身后,暗暗揣测,小姐这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这般气恼?
次日清晨,如今正值盛夏天亮的极早,宛翎瑶收拾妥当后去松鹤院请安,老夫人免不得询问一番,她心中到底是惦念孙媳妇。
堂嫂遭人毒手这事,唯恐祖母担忧,定是不能说出去,宛翎瑶便说一切皆好,又补充道,只是胃口不佳,幸而有墨哥、卿姐在。
闻言,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那李怜珠有孕之事,大伯母既然未曾对外说,宛翎瑶拿不准祖母知晓与否,便没有主动提起,以免老太太气的不想用膳。
早膳后,去嫂嫂那边待了会儿,陪许哥玩耍片刻,宛翎瑶这才回了青芜院去书房看账本,只是她心中烦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刚倒的茶水还在冒着袅袅烟雾,窗户大开着太阳照射进来,洒扫婢女忙碌着,偶有几只鸟儿飞过枝叶晃动。
今晨醒来时,宛翎瑶照铜镜发现嘴唇已经不肿了,可那上面恍若还有气息残留,令她无法忽视。
思及昨日情景,她面颊耳根不禁染上红晕,直蔓延到白皙脖颈都染了色,抿唇蹙眉陷入沉思。
捻着账本的手指无意识攥紧,纸张发出轻微窸窣,她也未曾察觉。
从未有过欢喜之人,她其实并不知那是种什么感觉?
可是,诚如褚景临所说,若换做其他男人那般下流行径,她必然是觉得恶心极了,连想想都觉得厌恶至极。
但为什么,她并不讨厌褚景临?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宛翎瑶飘远的思绪,继而云竹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姐,云昙回消息了。”
晨起惦念堂嫂那边,宛翎瑶派了云竹递消息去问,眼下应当是给回复了。
她连忙合上账本。
“快进来。”
话音落下,云竹推门而入,她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卷小巧纸条呈上。
上面是一行清秀字迹,随着阅完,宛翎瑶眉头紧皱抿唇不语。
昨日那幕后之人竟未出现,云昙守了整夜都无任何动静,想来那人是猜到计划败露不敢在打草惊蛇。
如此一来,倒是不好处理了。
“小姐,云昙那边如何了?”
宛翎瑶沉思片刻,很快打定主意,“昨日那人并未出手,堂嫂却不适合再继续装昏迷了,否则必会引起怀疑,你且去替换云昙回来休息,白日里便由你在堂嫂那边守着吧。”
虽然那人未有动作,可她却不能不防,万一再生事端,只怕会危及堂嫂性命。
“是,小姐,我这就去。”
云竹当即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