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纯金色的眸干净如洗,纯真纯美,此刻盛满清泪,却又倔强地瞪视皇后。
身陷囹圄不肯服输的凶兽之所以惹人折磨,原因大抵就在此。人一旦恶劣起?来,鲜血淋漓的臣服、凌。虐才?能感到快意。
她实在是个尤物,又实在该死得很。
皇后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剑尖划破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是怎样一番美景了。
这妖物与红色如此适配,不泡在血里岂不可惜?
“……皇后娘娘!”
轮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响,侧眸看去,白衣国师重重从轮椅跌下,好不容易支着?手肘撑起?上半身,却不动了。
她跪向?皇后,说:“是我教导无?方,祛除不了她的妖性,请您责罚。”
在天子面前?都不必卑躬屈膝的人今日为了一妖物跪得狼狈,往日无?论怎样逗弄都不肯松口的‘臣’字今日随随便便就丢了。
皇后笑了。
手中镇妖剑慢慢举起?,只管对准了狐妖的脸。
“你替它?你有几条命替它?”皇后叹息着?说,“阿月,你比我更清楚妖有多贪婪。”
“今日你敢喂它喝血,往后它必将你吃干抹净,连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剩下。”
妖类向?来薄情,何况是自幼备受冷眼的半妖。它对人的恶念怨念比谁都深,唯有身死才?能化解。
低眸望着?地上似是痛晕过去的美人,皇后表情淡漠:“它一化形就敢对我下手,怎么,阿月你要用我的命来喂这只狐狸?”
这话不像问?责,像调。情,又绝不可能是后者。
“……臣不敢。”
皇后漫不经心答:“你没?什么不敢。”
狐妖的血流到白衣身边,将好好一片皎洁的布染红。
殿内安静一会,国师也就跪了一会。
“我可以放它,你答应我三件事。”
皇后并不放开镇妖剑,走到国师身边半蹲下,附耳与她说了几句。
国师:“……是。”
手背碰了碰这人偏冷的脸颊,皇后道:“行了,带着?你的小朋友回去吧。再?有下次,我可不饶你了。”
她转身收了缚妖笼。
上一秒躺尸不动的狐妖下一秒就扑到白衣女子身上——国师毫不设防,被她压到地面白衣彻底脏了。
狐妖轻飘飘的,一点也不重。哭声嘤嘤呜呜,仍是那种小动物式的哭法,最能博人同情。
单手无?奈扶住狐妖蹭个不停的腰,既是制止她乱动也是怕她翻下去,国师用干净的袖子在她面上擦拭,轻声问?:“还痛吗?”
“……痛,可痛了!”狐妖细白细白的手臂有力极了,抱得她五脏六腑都要挤到一块,“必须要喝一碗血……啊不,三碗!呜呜呜……”
国师温柔看着?她,在狐妖万分期待的目光下说了个‘好’。
‘叮’地一声重响,狐妖吓得一哆嗦,甜甜腻腻的哭声也止了。
原来是皇后将镇妖剑放回尾羽剑鞘-
回了偏殿,系统才?敢说:‘这倒霉孩子,一要就要三碗血!真真是要吸干你呀。’
楚纤:‘分期付款。’
系统:‘这四?个字还能这么用?!’
兰枻和沙棠一见国师身上的血就变了脸色,一个拔刀一个去烧热水——
“谁敢伤了您?!”
“这是哪儿沾的血?”
往日平易近人的兰枻居然是拔刀的那个,在殿内风风火火转了好几圈,气恼得不行。
沙棠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上蹿下跳,探究的视线落到国师怀中的红狐身上:“它什么时候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