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开口。
“是我联系了任远舟。”他说,“三年前,我主动找的他。我说我可以帮你倒掉,只要你保我一条路。他说可以。条件是,我要配合他做局,还要切断你所有的外部支援。我答应了。”
风更大了。
纸张在他手中抖动。
“我后悔了。”他说,“在我女儿发烧住院那天。医生说她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抱着她,突然想到你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才知道,有些代价,永远还不清。”
沈知微看着他。
心跳慢慢降下来。
“你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
“我知道。”他说,“可我还是说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
“沈知微。”他在后面叫住她。
她停下,没回头。
“如果重来一次……”他说,“我不会签那份合同。”
她没说话。
几秒后,她继续往前走。
安全通道的门被风吹得晃动。她拉开门,走进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她没回头,也没停下。
楼梯间的灯一闪一闪。她一步步往下走。脚步声和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走到二十层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
是许清和的消息:“中环大厦抵押权已解除,产权转入公益基金会名下。新闻稿两小时后发布。”
她收起手机,继续往下走。
十五层。
十层。
五层。
门开了。大厅里有人在说话。保安在打电话,说顶楼窗户破了,怀疑有人闯入。没人提到李仲文。
她穿过大堂,走出旋转门。
阳光照在脸上。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贴着一张薄薄的录音芯片。刚才在楼上,她靠近李仲文说话时,已经启动了记录。
她上了车,发动引擎。
后视镜里,中环大厦静静立着。顶层那扇破窗像一道裂口,却没有倒塌。
车子驶离路边。
下一秒,后方传来轰鸣声。
她从后视镜看到,一块外墙板脱落,砸向地面,扬起一阵烟尘。
车继续向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