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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未冷（第2页）

他当然希望潇潇一切都好，而一个他始终不愿承认的事实是，牟嘉树是个无可挑剔的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

“晋元，他们已经结束了。就算他说要回来找潇潇，那这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所以，不管潇潇和这位学长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到底有没有好感，这个选择权都在她手里，作为朋友，我们不要白白给她压力，好吗？”

“唉……知道了！”

“那见到学长会不会好好打招呼？”他抓住陶晋元的肩，让已经别过脸去的他重新看着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真乖……”小飞笑着亲了亲他脸上的酒窝——连生气不耐烦都这么可爱。

小方桌上越来越融洽的气氛让李潇潇如释重负，之前牟嘉树虽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也因为李潇潇借用陶晋元的电话那次，两人有过简单的通话，但这样坐下来面对面聊天还是第一次。

还是那个从容自若，任何话题都能信手拈来却也不冷落在场任何人的牟嘉树，聊到高兴时高晋元已经顾不得自己心中那点小九九，该笑该辩该插科打诨，就是在朋友面前最放松最鬼灵精怪的那个陶晋元。

小飞和潇潇相视一笑，也不插话，看着他俩有来有往，有说有笑。

直到陶晋元目光不经意落在他们来时经过的咖啡厅与小路的拐角。

只见他目光怔怔望着那个方向，说到一半的话断在了嘴边，他下意识要站起来，却只见不知在那路口站了多久的那个人将手指举在嘴边，“嘘……”

另外三人见陶晋元异样，纷纷转过头往同样的方向看去，可李潇潇背对那个方向，刚要转身时，一下午几度险些被碰翻的咖啡杯终于还是被她转身时手肘的动作撞翻，新点的咖啡整个泼在白色T恤和牛仔裤上，杯子顺势滚落，“啪！”地一声碎成了好几片。

她惊呼一声，顾不得跟着他们的视线看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弯腰就要捡杯子碎片，却被旁边的牟嘉树一把拉住手腕，“别动！”说着赶紧递给她餐巾纸，“先擦擦，烫着没？”

就在李潇潇手忙脚乱地擦身上的咖啡时，牟嘉树蹲下身子收拾起那些碎片，也转头好好看了看引起这场小混乱的缘由。

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背着一个旅行包，好像要往这边走，却停在了几步内……

牟嘉树看向依然看着那个方向，想要站起身却被小飞拉住的陶晋元，又看看一边给潇潇递纸巾，一边又要制住陶晋元的小飞——他冲牟嘉树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没看过凌宇的照片，也从未见过他，但他当然知道这就是他。

当牟嘉树把收好的碎片交给闻声赶来的服务生时，再往那个方向看去，却已不见了少年的身影。好像刚才发生过的一切的唯一证据，只有留在李潇潇身上那块形状莫名的咖啡渍。

拾掇好的李潇潇，终于有空当回头看，目之所及，除了两只猫和其他客人，什么都没有，只见它们一只坐在窗台，一只在窗台下的椅子上，定定看着对方，不时从喉咙发出低低的呜声，仿佛在进行一场制高点争夺的较量。

李潇潇叹口气笑了笑，“你们看小猫咪打架看这么认真，我也算为它们加油了哈哈。”她的自嘲却没有拉回陶晋元的注意力，他拿起手机，却又迅速被小飞夺走了。他瞪了一眼小飞，小飞却平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再说。”

“怎么了？”李潇潇再次回头看去，依然只有两只小猫咪和零星的客人。

“没事，烫着没？”小飞笑了笑，问她道。

“没有，倒是很抱歉把人家的杯子摔碎了。”她抿了抿嘴，看着衣服裤子上这巴掌大的污渍，也笑不出来。

“怎么瘦这么多……”陶晋元声音虽低，但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诶？”李潇潇莫名其妙地看着陶晋元，又看了看两只小猫，“认识的猫？”

小飞笑却不答，身子凑近陶晋元，捧着他的脸揉了揉。陶晋元却不像平常高兴地回应，而是有些愠怒地瞪着他。

牟嘉树只是看着他们，不好贸然开口。况且，从刚才看到凌宇起，与他对视不过刹那，他的心情就开始复杂，甚至紧张起来，伴随他整个下午的惬意瞬间消失，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威胁与压迫，即使那个人只是远远站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即使他根本没有出现在李潇潇的视线中，但牟嘉树此刻心中的焦灼不安开始升温、滚烫，沸腾，短短几分钟就让他感到无法忍受。

他不算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他都不是特别在乎，从不患得患失，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不想输。开始被迫面对失去的恐惧——他知道他与李潇潇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近，不断拉近，他有美好的愿景，有期待，有几分把握——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时机，一个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到无限小的时机。他本来是那样不慌不忙地陪在李潇潇身边，等待那个时机。可那个人即使只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潇潇的附近，他心底都乱了方寸……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