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事儿……哎!”
一大妈话说半截又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声长嘆。
她原本是要自杀的,谁知阴差阳错竟闹出这等荒唐事。
傻柱闷头穿好劳动布褂子,趿拉著布鞋要走,到底还是转身憋出一句:
“一大妈,刚才……”
“啥事都没有!”老太太猛地截住话头,脸上看不出喜怒,“赶紧回吧,別叫人撞见。”
傻柱张了张嘴,终究低著头掀帘出去了。
月光照见他那同手同脚的背影,竟是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屋里的一大妈望著晃动的门帘,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衣襟上。
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还咒骂易中海老不正经,如今倒好,屠龙的自己反倒成了恶龙。
虽说是在意识模糊时犯的糊涂,可这孽到底是作下了。
正恍惚著,忽听得院门响动,易中海哼著《沙家浜》踱步进来。
老太太慌忙抹把脸,抓起笤帚假装扫地。
“呦呵,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易中海瞧著媳妇居然在收拾屋子,颇觉意外。
自打冷战以来,这婆娘见天儿躺炕上装死,今儿个倒勤快起来了。
一大妈也不搭腔,只顾埋头扫著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这时门外传来傻柱的声音:
“一大爷,您歇著没?”
易中海转身迎出去,见傻柱端著生米站在当院,不由笑道:
“咋的,又馋酒了?”
“瞧您说的。”傻柱嗓门亮得能惊醒半条胡同,“这不是老麻烦您替我请假,心里过意不去嘛。炒了几个菜,请您喝两盅!”
里屋的笤帚声停了片刻,又窸窸窣窣响起来。
易中海浑不在意地摆手:
“等著,我洗把脸就过去。”
他进屋蹬掉皮鞋,四仰八叉瘫在藤椅里:
“打盆凉水来!”
今日在仓库与秦淮茹缠斗半晌,下午又陪著她逛公园买的確良衬衫,著实乏得紧。
要不是靠著那药瓶,险些就要丟老脸。
想到药瓶,易中海一个激灵站起来,躥到五斗柜前翻找。
明明早晨还剩半瓶的“耗子药”,这会儿竟踪影全无。
“我那瓶耗子药呢?”他扭头吼了一嗓子。
搪瓷盆哐当砸在地上,水渍漫过砖缝。
一大妈扶著门框稳了稳心神,慢条斯理道:
“扔了。前儿搁床底下撒了五六粒,半只耗子没药著,净招蚂蚁了。我寻思是假药,全倒茅坑了。”
“扔了?!”易中海眼珠子瞪得溜圆,“那是我托人从医院弄的进口货!你这婆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