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孙掌柜、钱东家三人,围着那份清单,时而低声商议,时而激烈争论。
他们都是行家里手,对于各种木料的价格、运输的成本、其中的关节,都了如指掌。
陆明渊和谭伦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们忙碌。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算盘声才渐渐停歇。
陈三爷作为代表,手心里捏着一张写满了数字的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走到陆明渊面前,深深一揖。
“启禀伯爷,我等三家合力估算,按照伯爷您的要求,将这批料子,分毫不差地运到温州船厂,至少。。。。。。至少需要三十万两白银!”
三十万两!
饶是谭伦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数字,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这还只是第一批二十艘船的木料!
那一百艘。。。。。。岂不是要上百万两?
陆明渊的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户部批给镇海司,用于采办第一批木料的预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偏厅中炸响。
“二十万两。”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陈三爷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孙掌柜和钱东家也是一脸煞白。
他们将每一个环节的利润都压到了最低,才勉强得出一个三十万两的成本价。
可这位伯爷,一开口就砍掉了三分之一!
陆明渊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淡淡道。
“官府给出的价格是二十万两,三位却要三十万两。”
“这中间十万两的差额,是觉得本官年幼可欺,还是当本官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