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司,设征税稽查之权,可征海关税、船舶税,严打走私,靖平海波。”
“然,所有税收银两,皆需上报户部审核入账,不得截留。”
这一条,算是给了户部尚书高拱,也就是清流一脉一个交代。
“镇海司,许其组建舰队。”
“暂设靖海、平波、定远、安澜四营,总兵力不得逾四万人。”
“军中将士选拔、升迁,可越过兵部,直接报朕审批。”
“其军饷俸禄,由镇海司自行筹措,不耗国库一钱一银。”
这几乎是给了陆明渊一道建立私军的圣旨!
严嵩与徐阶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但“军饷自筹”四个字,又像是一道枷锁,将这头猛虎牢牢地拴住。
没钱,再强的军队也只是个空架子。
“至于其下辖的纺织厂,还有那个。。。。。。荣兵商会,”
嘉靖似乎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名字。
“皆归镇海司管理,然,其账目、人员,需受浙江布政司协同管辖,定期核查。”
这是严嵩的手笔了。
浙江布政使,是他的人。
这等于是在镇海司的钱袋子上,安插了一双他严党的眼睛。
徐阶看了一眼严嵩,老狐狸脸上古井无波。
他知道,这是交换。
他得到了内阁的监督权,严嵩便要拿走地方的协同管辖权。
至此,一个怪异而又平衡的权力结构,便在这三言两语间,尘埃落定。
“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嘉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笑意。
严嵩与徐阶,还能说什么?
两人离座,跪倒在地,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中汇成一句。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