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不顾尸体散发出的腥臭,亲手揭开了一角草席,露出了那个年轻死者的脸。
那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此刻却双目圆睁,充满了惊恐与不甘。
一股无名火从陆明渊心底腾起,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冰冷。
他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跟上来的赵天成,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天成看着本家侄子阿东的尸体,虎目含泪,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用嘶哑的嗓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赵天成悲愤地说道。
“这两个月,从外地来的赵家和刘家的商行,来咱们温州赚钱,转卖丝绸和瓷器,销往京都。”
“活计多了,本是好事,可他们却不当咱们是人看!”
“他们找的管事,叫王麻子,心黑得流油!”
“说好了的工钱,一拖再拖,到头发下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被克扣了三成!”
“我们去找他理论,他非但不给,还骂我们是臭苦力,命比纸贱!”
“今天下午,我侄子阿东气不过,又去找他要个说法。”
“那王麻子仗着有护卫撑腰,竟然。。。。。。竟然让人活活把阿东给打死了!”
“打死了还不算,还把他的尸首扔进了江里!”
说到这里,赵天成再也控制不住,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当着陆明渊的面,涕泪横流。
“我们闻讯赶来,只想讨个公道,把阿东的尸首捞上来。”
“可他们呢?他们非但不认,还动手打人!我们又有两个兄弟,失足掉进了江里,再也没上来。。。。。。”
他指着那三具尸体,悲怆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