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雪藏没有摧毁他的意志,反而磨练了他。他其实一直都是很坚韧的人。
陆鸢让他继续说,司年也只停顿了那一下,继续笑着道:“当心平气和下来后,我才发现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在那一年里喜欢上了音乐,喜欢上了弹钢琴,才能在今天给大家展示的机会。所以我想跟我的粉丝说,如果喜欢一件事就心平气和的去做,因为有很多时候并不是喜欢就能有收获的,不要太期待、太用力,自己喜欢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
台下观众热烈鼓掌,陆鸢带头,等掌声停下后,轻声跟司年说:“谢谢你这么坦诚,我相信你的粉丝一定放心了,我也相信你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长,越来越宽。”
司年跟她轻声道谢。
节目到此就结束了,小何给白若回报了下,说拍摄很顺利,等后天就可以观看了。
时间不算太晚,司年卸妆后往外走,贺家司机来接他,已经在后面等着了。
但他还没等走出去的,被顾随州拉住了。
顾随州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把自己拉到了角落里。
司年看他:“你有什么事吗?”
顾随州看着他冷淡疏离的样子,脸色一下子也不好了,他攥着拳头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把他拦住?
这个人台上说的那些话大抵都是假的,他为什么要因为他的那些话心疼呢?
他现在就是个笑话,跟他之前要为了司年回家继承家业一样可笑。
顾随州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他冷冷的问:“怎么台上时说的那么好听,下了台就不认人了吗?还是有了后台……”
他盯着司年手上的戒指,眼眶冒火,出口不羁:“你有没有跟你的妻子说你是个同性恋啊?!你是不是不敢说?!哦,还是你找的……找的金主就是个肥头大耳的糟老头子!说啊!”
司年看了他一眼:“我找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打蛇要打七寸。
他知道顾随州在别扭什么,顾随州不是恐同,恐同只要躲的远远的就好了。
顾随州是痛恨同性恋,因为他的父亲是。
他父亲为了家族联姻娶了他母亲,生下他之后又重新养了别人,背叛了他的母亲,让他母亲郁郁而终。
所以顾随州痛恨他父亲,恨他,大概也恨他自己。
因为他喜欢上了自己。
司年就冷淡的看着他,只有恨自己才会纠结这么久,因为永远都不能原谅,也许还会想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带着那个人罪恶的血脉。
司年阖下了眼皮,不再去看他,顾随州的这些家事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如果他提前知道,他一定不会去喜欢顾随州,一定会离他远远的,因为年少时的喜欢毫无由来,不知道哪一刻就毫无预兆的喜欢上了。
而这种毫无防备、全然投入的喜欢,也会在某一刻瘁不及防的反噬他,让他现在想起来都会记得那时的痛。
司年手指缓慢的攥了起来,6年了,他不再记得当时动心是什么滋味,却深刻的记得那时的疼,因为那时破碎的不只是爱情,还有他仅有的一点儿自以为是的尊严。
他是一个极度冷血的人,以前的时候还有几分感情,几分心软,但到如今早已经没有了。
所以无论顾随州是后悔了也罢,是纯粹的恨他也罢,他都已经不再在意。
他就这么看着顾随州,跟他轻声说:“顾随州,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你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他知道什么话对这个自大的少爷一阵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