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千言万语却只融合一句嗯。
“穗姑娘,春苗还小,病也会慢慢恢复的,倒是你,别忧愁到了最后,累得都是自己。”李妈妈刚说完。
门外便传来那管家的声音,“公子,邹神医求见。”
“邹神医?”穗禾站了起来。
“那还不快请进来?”
李妈妈看着穗禾,“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这邹神医请都请不来的,如今如何自己亲自上门来了?”
“我们坐下来等吧?”安景舒用手拉着穗禾的手,随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照顾婴儿一般。
穗禾虽然有些难受,可还是坐了下来。
而不过一会儿,邹神医便背着药箱走了进来,那脸色却不大好,他直接走到了安景舒的面前。
那春苗原本就是穗禾带过来的,她如何不心急,连忙问道,“春苗何事?”
“回穗姑娘,实不相瞒,这孩子自幼体弱,又遭逢灭门惨祸,惊吓过度,伤及根本,身体本就亏空,先前便是用药吊着性命,我对此症的医术不如周老婆子,不过放心,还能够延迟些时日,若是能得我师兄叔本的医治,或许还可以再多。。。。。。多半年时光。”邹神医满脸的愧疚之情。
半年?
穗禾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在那一瞬坠入了冰窟,半年。
这叫她如何承受。
那她做的一切选择又是为了什么,她难道还要到头来一场空吗?不,她不会允许这种事儿发生的。
“邹神医!”穗禾的手死死的抓着桌角,眼睛却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直到觉得眼中什么流转着,滑落。
“还有什么办法?”穗禾站了起来,她慢慢靠近邹神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声音带着哀求,“求求你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下她。”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邹神医想要将那衣袖抽离掉,可是无奈穗禾攥得太紧。
她重生之初,便到了周大娘的家中,便是托了她家的福,才没有冻死在雪地里,可如今,她却连着最后的小女娃都救不了,那份恩情,她还未报答,岂不又欠了他天大的恩情。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春苗走向死亡呢?
穗禾松开了那人的衣袖。
邹神医也看出了穗禾眼中的急切与悲痛,可却还是面露难色,“这服药,姑娘还按照平常喝着。”
“还望姑娘不要悲伤。”
“可春苗今天上午很好啊!”穗禾像是已经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了。
“只怕是假象,姑娘莫要悲伤过度,劳己伤体。。。。。。”邹神医便将药箱里的药材拿了出来。
“穗姑娘,你坐下吧?”李妈妈将穗禾引至一旁坐了下去。
穗禾颓废的望着窗外,春苗还正在荡秋千,可她似乎已经被定上了一个必死的结局,穗禾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角,指节微微发白。
莫非只有这样的结局了吗?
可这些,当真是自己能决定的吗?
究竟是谁杀了周大娘和顺儿?
穗禾想开口问个究竟,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去问,那话到了嘴边,却只有咽下去的份儿。
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是安家在为她和她的事儿忧心,而自己却还在埋怨为什么不能救治好春苗。
她那执念,当真值得她这么做吗?
可她如何去忽视掉自己的执念,莫非要她自己承认,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吗?
还是说,她病了,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前世?
安家对她,算是仁厚了,可她呢,想到这里,穗禾将那股满心的悲痛和烦心,最终化作一口气息,强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