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漓迎上她探究的目光,神色平静:“我知道。意味着我与丞相府,恩断义绝。父亲他欲毁我依靠,视我如棋子弃子,更欲对妻君不利。我若再顾念那点虚妄的父女之情,便是愚不可及,更对不起妻君待我的真心。”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凌云霜,眼神温柔。
凌枫月沉默了,她仔细打量着秦清漓。
这位嫂嫂看起来柔弱,可今日之举?
她原本以为这位丞相千金最多是两不相帮,没想到竟能如此果断地彻底倒戈,甚至愿意主动参与对付自己的生父。
半晌,凌枫月忽然一笑道:“好!嫂嫂是明白人!更是有魄力的人!我凌枫月之前若有失敬之处,还请嫂嫂见谅!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真正的嫂嫂!”
她性格爽直,爱憎分明,此刻彻底认可了秦清漓。
凌云霜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几分。
“既如此,时间紧迫,我们需尽快商议对策。”凌云霜将话题拉回正轨。
“明面上,我会联络御史台清流,弹劾部分任命。暗中,需对调入兵部、工部的人进行掣肘和监视。枫月,你在宫中,需格外留意秦相与这些新调入官员的暗中往来,尤其是可能与宫禁、军械库有关联的动向。”
“没问题。”凌枫月立刻应下。
“羽林军中我有几个过命的兄弟,盯紧几条出入宫禁的特殊通道和人员往来,不难。若有异常,我会第一时间通知长姐。”
秦清漓此时缓缓开口,声音轻柔道:“父亲他生性多疑,此次若受阻,定会怀疑内部。我可仿照他的密码习惯,伪造一份半真半假的信息。暗示妻君您因近期调动而对陛下心生怨望,正暗中联络部分老臣。让他将注意力引向错误的方向,甚至可能因此触怒陛下。”
此计甚毒,却也甚妙!
既能迷惑秦牧,若操作得当,甚至可能反将一军!
凌云霜和凌枫月闻言,皆是一怔,随即眼中都露出亮光。
凌枫月忍不住拍案叫绝:“妙啊!虚虚实实,攻心为上!嫂嫂,你真是深得秦相真传啊!”
凌枫月这话是极高的赞誉,意味着认可了这位嫂嫂。
凌云霜也点头:“此计可行,但需极度谨慎,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清漓,此事由你主导,我与枫月配合你。”
“好。”秦清漓郑重点头。
三人围在案几前又就细节商讨良久,如何传递假消息、如何利用秦相多疑的性格。
烛光下,三人身影投在墙上,时而低语,时而沉思。
昔日隔阂与猜忌,在此刻烟消云散。
计议已定,凌枫月悄然离去,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融入了沉沉夜色。
书房内重归宁静,只剩两人相对而坐。
书房内,凌云霜握住秦清漓的手:“夫人,你怕吗?”
秦清漓回握她,摇摇头:“与妻君并肩,无所畏惧。”
阴谋的网已然撒下,只待收网之时。
秦牧提出人事调动后数日内。
表面平静的朝堂之下,暗流汹涌,多方势力悄然角力。
清晨的金銮殿上,香烟袅袅,群臣肃立。
凌云霜根据秦清漓提供的名单及这些人的背景弱点,迅速联络了与凌家交好、且本就对秦相扩张不满的御史台清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