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珺还没再开口,只听窗户又响了一声,淑贵妃顿时起了疑心,只觉得这声音不像是风声所为。裴珺正要开口,却见淑贵妃将手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
淑贵妃手指了那边的窗户,裴珺顺着看过去,只见那边的窗户虽闭着,但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便要被吹开一般。
淑贵妃手拉着裴珺的胳膊,二人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觉地看着面前的窗户。
外面似乎又起了大雪,这一场比几个时辰前的雪还要大,两人所在的窗子上结了冰霜,挡住了二人往外看的视线。
突然,窗子被人在外面猛地一推,风雪混着尘土的气息涌进来,激得二人打了个寒颤,但二人并不敢表现出什么,只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闯入的人。
此时外面一片混乱,二人被困在这一方地界之内,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裴珺握着淑贵妃的手有些颤抖,她实在是怕了,在这之前,她和章景乾见过一面,心知如今外面正是关乎皇位落在谁身上的斗争,若是章景乾打了败仗,她和淑贵妃都没有活路,但若是章景乾占了上风,那二皇子也会拿她二人的性命去要挟章景乾。
她不知道面前人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只见他身形高大,虎背蜂腰,像是宫中护卫出身,只是身上穿着一袭黑衣,让人看不出身份。他手中还握着刀,刀柄冲着前,是刚才用来砸窗户的,见窗户被砸开了,纵身一越便进了值房。
房间内火炉上的光亮打在了他的脸上,她这才看清来者的脸,只见他面容方正,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通身一股子正气,到更像是锦衣卫的人。
淑贵妃这时候觉得不对劲了,若面前人真是二皇子的人,那他需要费劲巴力地从窗户进来吗?他应当是没有钥匙才从窗户进的。
那黑衣人往后看了一眼,似乎外面还有人。
他再次转过头,只见两个和她们身形很像的女孩也翻了进来,那黑衣人微微欠身,开口说道:“还请二位娘娘和这两个人换一下衣服,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他没有说自己是谁,开口就是直接要救人,裴珺还想再问,淑贵妃却是没给她机会,拉着她就赶紧把外衫脱掉了,换上了两个女孩递过来的外衣,随着那黑衣人走了。
外面的雪确实不小,吹在人脸上让人睁不开眼,实在是难受。
宫中二皇子的人不少,裴珺和淑贵妃跟着那黑衣人身后,之间周围不少都是陌生的面孔,宫中人换得那样多,她二人先前居然没有发现,还傻乎乎地上了二皇子的当,愣是被带到了块地。
出值房容易,但能离开却是个难题。现下值房周围都是二皇子的护卫,想必二皇子也是下了令,看好宫中的可疑之人。这样的深夜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任谁也会觉得有些不对劲。裴珺低着头,只见甬路尽头的人目光紧紧盯着三人,她有些心虚,将头低得更低了。
前面的黑衣人依旧却面不改色,低声说了句:“别说话,他们不敢动我们的。”
他声音低沉,这样的情形之下,居然没有半分慌张,反而是面不改色,听得裴珺都一愣,这人居然这么淡定吗?
道路尽头,正是方才那个押送二人来这值房的侍卫,他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将三人围住,面前的黑衣人倒也不慌张,抬头看向面前人,是在问他什么意思。
那侍卫见他这副样子,心中不爽,朗声道:“眼下宫中有禁令,不知这位兄台为何在深夜行走于宫中?”他冷笑一声,见面前人依旧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后几乎咬牙切齿道:“这位兄台,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啊!”
那侍卫注意到了他身后的二人,裴珺和淑贵妃只感觉一股目光投过来,让两人心中都是一惊,几乎是咬紧了牙关才没表现出来的。他想越过黑衣人去看身后那两个侍女,才刚一抬脚,却被面前的黑衣人挡住,只听他冷冷地开口:“小兄弟,这可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人。”
那黑衣人说这话时候的声音极低,几乎是凑在那侍卫耳边说的,虽声音不大,但却异常有压迫感。
随后似乎是从怀中拿出了什么东西,给那侍卫看了一眼,那侍卫顿住,一时间没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