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孟时嵐便让府里备了马车。
丹娘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
临行前,她將敦实的包裹塞进了丹娘的手里。
丹娘正要查看,孟时嵐捂住她的手,“都是一些衣裳吃食,路上你和萱儿別饿著。”
丹娘牵著女儿拜別相处了一年多,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孟小姐和双儿。
马车缓缓驶离了镇国公府。
马车轆轆,驶出繁华的朱雀大街,逐渐匯入出城的官道。
车厢里,萱儿靠在母亲怀里,好奇地翻著那个不大的包袱。
“娘,这是什么?”
萱儿的小手从夹层里,竟摸出了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袋口鬆开,漏出银票的一角,里面还有一些方便在路上费的碎银子和铜钱。
丹娘的呼吸猛地一滯。
竟然什么都帮她准备好了。
她在孟小姐身边,月钱本来就高,在府里吃穿用度都不用钱。
每逢年节还有红封。
她都已经攒下了小二百两的银子!
现在又给她塞了好几张的银票……
孟时嵐站在门口,目送著马车消失在街角,久久没有动。
她忘不了当初她从定县惊险脱身,带著两个孩子,如同惊弓之鸟。
是丹娘这样的弱女子,陪著她,千里迢迢走到了京城。
那份在绝境中相扶的恩情,她孟时嵐一辈子都不会忘。
“走吧,回去看看胖喜醒了没。”
府里,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胖喜一开始並未察觉。
他照旧在院子里追著蝴蝶跑,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咯咯地笑。
直到晌午,春杏端著一碗精心熬煮的肉糜粥走过来。
“小公子,用膳了。”
小胖喜坐在小凳子上,晃荡著两条小腿,仰著脸,习惯性地张开嘴。
可他等了又等,餵到嘴边的,却不是那只熟悉的手,也不是那个温柔的声音。
他茫然地看著春杏。
又转动著小脑袋,在屋里四处寻找。
“丹姨……”
他含糊地喊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
春杏柔声哄著,“丹娘家中有事,回去了,春杏餵小公子,好不好?”
小胖喜的小嘴一瘪,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不要。
他只要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