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尚未散尽的破庙,被深夜的寒风一吹,更添了几分阴森。
“贺三公子,那个女人……”
郭凡的声音有些迟疑。
贺琢负手而立,月光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片冷硬的阴影。
“她跑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跑了?”
“是我放她走的。”
这话,比这深秋的夜风还要凉。
……
镇国公府,孟时嵐听完郭凡的稟报,手中的茶盏一颤,还冒著热气的茶水险些泼洒了出来。
“什么?”
“你放了宋积云?”
贺琢坐在她对面,神色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
“贺三公子,你为何要擅作主张。”
孟时嵐的眉头紧紧蹙起,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口吻与贺琢说话。
贺琢抬眸,迎上她质问的目光,眼神深邃如潭。
“一个满心仇恨,却又一无所有的女人,將她关在暗无天日的祠堂里,才是真正浪费了她的用处。”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著一种洞悉人心的冷酷。
“她的恨,是一把最锋利的刀。”
“与其让这把刀在京城里对著你,不如把它递到我们敌人的手里,让他们去自相残杀。”
孟时嵐的心底猛地一凸。
她明白了贺琢的意图,可那份不安却不减反增。
“你这样做,无异於放虎归山!”
“她心机深沉,手段毒辣,若是她再……”
“她不会再来京城了。”
贺琢篤定地说道。
他端起桌上的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京城,已经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她唯一的生路,便是去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孟时嵐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