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治国之重,在於文韜,而非武略。”
“秦公德高望重,於朝堂之上,一言九鼎,於治国之道,更是深有心得。”
“七殿下的老师,自然是秦公,最为合適。”
陛下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不。”
“秦公是国之柱石,是守成之臣。”
“他能教给七弟的,是如何做一个守成的仁君。”
“可朕要的,不止於此。”
陛下缓缓站了起来。
他身形单薄,却依旧挺拔。
“文韜武略,我大盛的人才,如过江之鯽,从不或缺。”
“可如今的大盛朝,需要的,不是锦上添的文章,也不是歌功颂德的诗篇。”
锦缎的衣料擦著软垫若儿,发出“沙沙”声。
“它需要的,是一双能够打破旧疾沉珂的铁腕。”
“是一柄能够斩断腐肉毒瘤的利刃。”
“是一只能在乱局之中,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能人!”
他走到周从閒的面前,停下。
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周从閒的肩膀。
“这个人,只有你,周从显。”
“也只能是你。”
周从显看著他眼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那一番话,耗尽了陛下所有的力气。
他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那一声嘆息,悠长而疲惫,像是嘆尽了一生的无可奈何。
他转过身,重新坐下。
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那宽大的椅背之中。
他幽幽地说道,声音轻得仿佛隨时都会散在风里。
“朕……尽力了。”
“他日,九泉之下,也能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