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什在摩苏尔这些日子直接成为了加兹拉的无冕之王,就像是他在巴格达一般。不过与瓦西里不同的是,聂斯托利派部落们对伊什的权力不是很服从,但他的到来补齐了这一块。
在听到瓦西里的名字,城市、平原与山区里的聂斯托利派部落拿出了他们的精锐,爭取在瓦西里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同时,他们还带来了关於失列门军队的確切消息:这支来自汗国左翼的军队大致有三千人,大部分都是高加索基督徒,蒙古人的数量非常少。
部落们提及他们时都是满脸的嫌恶,这群人的作风非常蒙古,可以说是走一路抢一路,直接製造了一条无人区。
碍於他们的身份,部落根本不敢做什么,只能老实接受抢掠,但现在瓦西里领头组织围攻,那就另当別论。
然后,隨著瓦西里的队伍前进,加兹拉沿途各地的阿拉伯部落骑兵也纷纷匯聚而来。
不同於伊拉克,瓦西里在此可是曾活动半年,在当地阿拉伯部落中积累了不少名望。南方的消息传来,更是使得他们名声达到了巔峰。
所以,得知了是他的队伍,这些部落成员们或是为了荣耀,或是为了財富,或是单纯为了討好,就纷纷加入他的队伍。
在如此顺利的局面下,瓦西里得以来到了阔阔真被包围之地。
只不过,营地与包围的大军还未能出现在眾人眼前,一阵喊杀之声就从远方传来。
“长生天啊,看来失列门已经迫不及待了。”
雪泥台脸上闪过紧张的神色,但也只维持了一瞬,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喊杀还是件好事,“但好在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哈,额本来还打算与这位谈谈,现在看来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瓦西里的语气里满是感嘆,若是可以,他还是不想那么早和汗国左翼展开衝突—一即便那是早晚的,但能够拖一日就拖一日。
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击溃眼前的敌军,把那位阔阔真可敦从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救出来。
“伊什,带著你的人去左翼,我需要你的人击溃他们,但是不要太多杀戮,只是驱赶即可。阿列克谢,带上所有部族骑兵去左翼,按照我和伊什说得来。”
“遵命!”
伊什与阿列克谢同时大喊道。
尤其是阿列克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要在战场上表现。
瓦西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阿列克谢,说实话,他现在的状態有些太狂热,让瓦西里有些担心。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若是不让阿列克谢上阵廝杀,他的症状怕是会更严重,此前把骑兵队拉回来那次,已经让阿列克谢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
“雪泥台大人,你要加入吗?”瓦西里看向了蒙古老人,“接下来也是场激烈的廝杀呢,您要是————”
“我虽然老了,但是远没有到无法上阵砍人的地步。”雪泥台从马鞍上捞起了骑弓,把它拉得宛如满月,使得四周一片惊嘆,“我也忍了有段时间,瓦西里大人,就让我好好发泄一番吧。”
“那您就请便吧。”
瓦西里虽然如此回復,但还是招来自己的侍从,在他耳边耳语了什么,接著伊凡就去找来两个可靠的人充当雪泥台的护卫。
这位老人虽然展现出一副征战之士的样,但瓦西里可不能放著他去廝杀。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位若是没了,肯定会对自己和阔阔真可敦的接触造成很大负面影响。好在这位老人很是通情达理,对瓦西里安排护卫的行为欣然接受,没有说什么这是侮辱他之类的话。
在安排好了阵线,眾人便向著廝杀传来之处而去。
没有多少时间,一处战场就出现在了眾人眼前:
一支主要穿著鳞甲与锁子甲,带著锅盔的高加索军队正在围攻一座蒙古营地。
这些高加索人的装备很是有趣,同时混杂著东方与西方的风格,满满东方气质的重骑兵与乍眼看去的拉丁骑士在一同前进。步兵就更是如此,尤其不少人脑袋上还裹著头巾。
不过,他们的围攻显然颇为狼狈,在那座营地中央的木塔上,有一个身影正在不断弯弓搭箭。
每当箭矢射出,就有人应声倒下,哪怕是举著盾牌,穿著甲冑,也会被那位神射手射中薄弱处。
虽然隔得很远,瓦西里没能看清楚那人,但是他有种感觉,那人正是他此行的对象——阔阔真可敦。
接著,瓦西里看向高加索人包围圈的后部,没多少时间就发现一支蒙古骑兵正在观战。
在华贵的伞盖下,几个蒙古贵胄正在享受用奴隶捧至头顶的坚果,蒙古护卫们则用他们警惕的黑眼睛看著四周,寻找一切可能的敌人。
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失列门,这一切阴谋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