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不懂社死是什么意思,茫茫然看向宋鸢的样子,像极了好心又无辜的猫,不明白面前这个人类为什么不喜欢自己送去的蟑螂老鼠青蛙蛇。
“。。。那,你若不喜欢这个小灯,那些玩水的呢?”
宋鸢:“。。。。。。”
宋鸢无力极了,拉着她就往外走:“别想了,玩水的贵,你那簪子能卖几个钱,你还准备花在这种地方?”
“况且,你簪子都卖给我了,你哪儿来的钱,你怎么送?”
“可以把那些衣服退掉一些的。”昭宁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宋鸢的步子,前些天躲掉的体育课今天全补回来了,昭宁的气息微喘,“反正,反正你要上学堂了,日后必然忙得很,没功夫带我出门,我在家里,本来,本来也穿不了那么多。”
宋鸢气乐了,但脚步好歹是放慢下来了:“哦,我花钱给你买衣裳,你不要,要退了,钱还退给你,是这意思吗?花我的钱给我买东西,你还能赚个差价,你管这叫送?”
宋鸢自觉,这话可比在更衣室换件内衣严重的多,还以为昭宁又要羞的无地自容。
没想到昭宁的羞耻点,点得格外精准。
这话说完,昭宁不仅没有羞得无颜见人,只恨不能掘地三尺,反而还更近地贴住了宋鸢手臂,轻轻扯着晃,像是在撒娇。
“那我同你借些钱呢?等回头我赚到了,必然加倍还你!”
宋鸢没忍住,嗤笑出声,凉凉道,“不是你自己说的,我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家徒四壁,要不是靠你贴补,车没顶棚都没钱补,你管我借钱?”
昭宁这才自觉失言,咬了咬唇,偷偷觑着宋鸢的脸色。
宋鸢给她看的没脾气,但语气还是冲:“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非要买那个干什么?”顿了顿,她又有点抓狂,“你甚至都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
“可是很贵啊。”昭宁看她没有为钱的事生气,这才放心回道,语气笃定,“贵的必然是好东西,好东西不及时拿下,若是给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宋鸢扶额叹息:“。。。你放心吧,那东西抢不完。”
昭宁自然不认同这话。
她好歹也是宫里长大的,这些年,眼光更是被各大珍品宝物堆养得毒辣。
能被她一眼看上的东西,能是寻常物件儿?
买回来,过两年,指不定身价能翻一倍呢!
但没钱这事儿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买又买不回来,她也就没多和宋鸢辩驳,只是心气儿被这股子无可奈何激起来不少。
昭宁抱着宋鸢手臂,偏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带着几分孤女寡母,相依为命的意思,郑重其事地安慰道,“你放心,来日方长,你且安心读书,容我想想法子,待我赚到了钱,那些好东西,你想要多少,我必然都买给你。”
抬头,宋鸢一脸生无可恋的冷漠。
昭宁只当她不信,手指都竖起来了,“真的,我可以同你发誓的!”
宋鸢无论如何也是救了自己一场,她有什么不能报答偿还的?
宋鸢满脑子的“美人计什么时候变成了慈母手中线的剧本?”,闻言面无表情,把昭宁指着天花板的三根手指按回去:“你还是收了神通吧。”
昭宁无奈,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轻哼一声,难得露出点不服气的骄矜。
宋鸢也是发现了,这人在家里的时候,文静恬淡,心如止水,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丁香花一样的忧愁”,往那一坐,活脱脱就是仕女图上抠下来的哀怨孤雁。
可一到了商场,买买买的新鲜和热情,瞬间就点亮了画上人物的眼睛。
活灵活现地,雁也不哀怨了,人也不恬淡了,丁香花只顾着活色生香。
她甚至还想着努力赚钱了!
果然啊,人的平和在于欲望和能力之间的平衡,一旦欲望冒了头,人是不可能还像一潭死水似的。
只是,一想到昭宁这样励志,居然是为了买个成人用品送人,她就越想越觉得好笑。
下扶梯的时候,宋鸢努力撇过脸,咬住了唇角,没让那点笑给旁边的活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