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应该是极重的,在床上躺了几天也还是不能下床。
「都快死了,你说呢?」张神医给我把脉的时候,白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啊,神医,给你添麻烦了。」
他摸了摸鼻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也不能说是麻烦吧,救死扶伤也是我应该做的。」他不情不愿地道,「就是秦怀那小子,跟疯了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连名带姓说出秦怀的名字。
「王爷怎么了?」自从我醒来看到秦怀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也问过小玉,小玉说她也不知道。
屋外守了很多人,小玉不管去哪儿都会有人跟着,秦怀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怎么都不会知道了。
张神医收起自己的药箱,叹了一口气。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把命当命,累的都是老夫。」他摇摇头,拎着药箱出门。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醒来的时候,秦怀不是还好好的吗……还骂我没良心。
再次见到秦怀是三天后的晚上,他坐在轮椅上被青松推着进来。
醒来那天我没注意到,如今看上去他好像是瘦了一大圈。他身子原本就不壮实,现在看过去更是单薄,好看的脸上没什么血色,薄唇更是看不见一点红。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冲过去抱住他。
可是他眼里寒冰一片,让我坐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些天,王妃可想清楚了要怎么跟本王解释那些纸条吗?」秦怀看着我,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带来冰碴子。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
小玉直直在我床前跪了下来,她朝秦怀磕了几个头。
磕得重,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像是撞到了我的心上。
「王爷,您别怪王妃,都是奴婢的错!」她哭着朝秦怀跪走了几步,「消息是奴婢递出去的,那个北凉遗孤也是奴婢偷了王妃的字造了手谕放出去的,跟王妃没有丝毫关系。」
北凉的遗孤被放走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在我身边娇娇弱弱的小玉,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秦怀点点头,他抬头问我:「王妃,是这样吗?」
他的语气让我觉得,就算我怎么说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他也不会再信我了。
「王爷,你信我吗?」我看着他,或许我是有些固执的。
明知道他是不信我的,却还是要问他。
他冷笑了一声,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冷得让我有些害怕。
「本王曾经倒是很信你,可你连苦肉计都用上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对我说,「那剑若是再偏半分,本王哪里还有命在这里与你说这么多。」
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居然没有哭着闹着要他相信我。
我也不再解释,只是对他说:「山脚下有一片鹿衔草,若是王爷需要可以让人去取。」
「岑今今,」他看了我一会,才冷冷道,「你当本王还会相信你的把戏吗?」
秦怀走后,我才哭出来。
他明明说过只要我醒过来便不怪我了,可是如今根本不愿意听我解释。
小玉跪在我的床边,和我一起哭。
「王妃,您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她哭着求我,「都是奴婢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流着泪看向她,第一次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父母都死在了那场大战中。」她开始跟我一一道来她的故事,「我父亲是北凉军中的一个小将,传来北凉军连连溃败,父亲战死沙场消息的时候,母亲便日日以泪洗面,还没等到王爷带的兵打过来母亲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