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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言定生死（第1页）

梁家晖低着头，走在行人天桥上，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谢廷风，这时也猛地停了下来，把身体靠在行人天桥的栏杆上，掏出手机，装作打电话，但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瞧着梁家晖。。。。

夜色如墨，半岛酒店的水晶吊灯却亮得刺眼。朱柏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中自己笔挺的黑色西装与一丝不乱的发型，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北京出租屋啃冷馒头写剧本的日子。那时他对着墙练习对白，幻想有朝一日能站进这样的地方，不是服务生，不是群演，而是以导演之名。

七点整，他推开了“翠园”包厢的门。

林兆华早已落座，身旁坐着三位年过半百的男人：一个戴圆框眼镜、面容清癯的老者是前金像奖评审主席周振邦；一个是资深制片人许文森，曾监制过《无间道》系列；最后一个则是港岛影评人协会的元老级人物??陈默言，人称“铁嘴”，一句话能让一部电影票房翻倍或归零。

“来啦？”林兆华抬眼，“坐。”

气氛并不热烈，甚至有些凝重。这三人不是来捧场的，而是来审视的。

“小朱啊，”周振邦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我看了你今天的试镜录像。你胆子不小，当着英皇监制的面换角，还让一个内地无名小卒拿下男三号。你知道谢韵仪的父亲是谁吗？”

“知道。”朱柏平静回答，“谢韵钧，TVB前制作总监，现任亚视董事。他一句话能让一个演员三年接不到戏。”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陈默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因为我不想拍一部‘听话’的电影。”朱柏直视着他，“我想拍一部‘活着’的电影。如果连选角都要看谁背后有人，那我还拍什么？不如去开选秀公司。”

许文森轻笑一声：“年轻人，理想很美，但现实很疼。你在内地可以任性，因为那边市场大，容得下个性。可这里是港岛，圈子小，规矩多。你不服软，就没人给你资源。”

“所以我才来找您几位。”朱柏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双手递上，“这是我为《天上没贼》做的完整企划书：预算明细、拍摄周期、后期方案、宣发策略，还包括一份‘新人扶持计划’。我不是来抢饭碗的，我是来添菜的。这片子里，我会用至少四个本地新人，给他们实打实的戏份和成长空间。我不求你们现在就支持我，只求你们看完这份东西，再告诉我??它值不值得被认真对待。”

三人交换眼神，沉默片刻。

最终，陈默言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眉头微动：“你把成本压到了三千八百万？还包含IMAX版本制作？”

“对。”朱柏点头，“我砍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明星片酬、豪车广告植入和红毯宣发费用。我把钱花在镜头上，而不是饭局上。”

“有点意思。”许文森也拿了一份开始浏览，“你还打算申请香港首部剧情长片资助计划？”

“我已经提交了初稿。”朱柏说，“如果能批下来，政府出一千万，剩下的我自己补足。哪怕卖房我也要把它拍完。”

周振邦忽然笑了：“你爸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片子拍完了，没人敢上映，他自己抑郁住院半年。”

“但他留下了作品。”朱柏语气坚定，“《浮城旧梦》现在还在北电当教材放。而那些打压他的人，早被人忘了名字。”

包厢内一时寂静。

良久，林兆华缓缓开口：“老周，你还记得九七年回归前那会儿吗？我们都说香港电影完了，可没想到后来出了杜琪峰、王家卫、刘伟强……只要还有人在认真做事，火就不会灭。”

周振邦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太像你爸??才华横溢，骨头太硬，最后被磨成灰。”

“我不怕成灰。”朱柏站起身，微微躬身，“但我希望，我的灰能落在银幕上，而不是垃圾桶里。”

桌边四人再次对视。

这一次，他们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饭局散后，朱柏走出酒店，迎面一阵凉风吹来。他掏出手机，给英皇骏发了条信息：【今晚别睡太死，可能会有事找你。】

回酒店的路上，他接到黄博电话。

“哥，出事了！英皇骏被人堵在地下停车场，差点挨揍！对方穿着黑衣服，戴着帽子，一看就不是善类，还好周围及时发现把他拉走了！”

朱柏脚步一顿，声音骤冷：“人在哪？”

“回房间了，吓坏了，话都不太说得出来。”

“好。你盯住他，锁好门，别接任何陌生电话。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朱柏立刻拨通林兆华：“林叔，我需要保护。不是要保镖，是要舆论盾牌。明天早上，我要让这件事登上报。”

“你想借题发挥？”林兆华反应极快。

“不是我想，是他们逼我。”朱柏冷笑，“谢韵仪今天走了，但她不会善罢甘休。她要用暴力让我低头？行，那就看看是拳头硬，还是真相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