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向圆和顾向方,摸黑把大队长马顺生和老支书给喊了过来,两人路上一阵摇头。
一起的还有大爷爷顾福贵,他比顾老头还要大上十岁左右,拄著拐杖,满头白髮。
他一来,一拐杖就打到顾老头胳膊上,“你作死不成?都多大年纪了,还分家?”
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样子吗?
顾老头也不躲避,他神情苦涩,“大哥,我这也是没了法子。”不分不行。
这话一说,大爷爷就收起了拐杖,他看著屋內的顾家晚辈,“是你们谁先提的分家?”
父母在不分家,这个道理三岁的奶娃娃都懂。
屋內没人说话,顾建设刚要站出来,却被寧寧给拉住了,她上前一步,声音不卑不亢,“大爷爷,是我提的。”
大爷爷一愣,“你个女娃娃,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让你爸说。”
寧寧倏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目光冰冷,“大爷爷,连主,席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难道你是看不起女同志吗?”
这大爷爷怎么能接?
他果断换了话题,“家里长辈还在,没有分家的道理,我就托一次大,今儿的这场分家就到此为止。”
“既然大爷爷不同意,那我就只能送顾盼文去坐牢了,让顾家大房在牢里面团聚了。”寧寧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她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屋內的每一个人听见,包括来看热闹的邻居。
“不行——”一直沉默的顾盼文,突然大声叫嚷出来,“爷爷,你答应我了,要救我的,要分家的。”
这?里面怎么还和顾盼文有关係?
顾老头被逼的没办法,只能硬著头皮解释,等他解释完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看著顾盼文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警惕,看著斯斯文文的孩子,竟然这般凶残。
要杀人!
马顺生觉得棘手,老支书也不愿意管这种家务事。
唯独,大爷爷不以为意,“女娃娃说笑呢,还真把你们嚇著了,这个家就不分了,还真能把顾家的孙子,给送到牢里面去?她一个女娃娃能翻天了不成?”
老人家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他年轻的时候,女娃娃可都是淹死在茅厕的,就算是长大了,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听家人的话的?
寧寧轻笑一声,讥誚,“大爷爷,那我们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把顾盼文送到监狱,陪他的爸妈以及奶奶。”
“你——”
大爷爷被气的浑身发颤,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一个年轻的女娃娃给挑衅了。
寧寧不看他,而是走到马顺生旁边,语气淡淡,“马队长,大队出了三个坐牢的人不光彩吧?在出一个,凑足四个,我想你的大队长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这年头哪个大队出一个坐牢的,整个大队都抬不起头来。
寧寧一开口就打七寸,马顺生瞬间从容淡定的神色瞬间变了,他立马说道,“顾老爷子,你既然喊了我们过来,肯定是要分家的,怎么回事?还不动弹?在等什么?”
大爷爷被寧寧这一手给气的鬍子乱颤。
寧寧没搭理他,而是逼问,“分不分?!”
顾老头终於沉默不下去了,他抬头,“分!”接著,他看向屋內的东西,目光不舍,“把家里的东西都清点一下。”
东西很快就被清点出来了,顾家一次次的出事,在厚的家底也给折腾没了。
只有两百斤苞米麵,三十斤糙米,二十斤麵粉,五斤油,这就是家里所有的粮食了。至於存款,只在赵桂的枕头套里面找到了存的三百多块钱。
这还不知道是攒了多少年的,怕是赵桂死都没想到,她生病住院都捨不得拿出来的钱,会被分家的时候给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