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音正在发呆——肯定不是因为她的思维真有那么容易从脑海的最深处脱离,也绝不可能是她本质是个容易发呆的家伙。
只是今晚有点冷,且郁弥也没有主动说点什么,想着不要给喝醉的大脑灌输太多会害人头疼的废话,所以风音才保持了难得的沉默。
沉默着沉默着,人就忍不住要开始发呆了。还好,当听到走在身旁的那人的声音时,她立刻回过神来了。
“怎么了?”
一阵不识相的风吹过,迷了风音的眼,也把郁弥的短发卷得乱糟糟,突然让他显得像是一颗花椰菜。她忍住笑,抬起手,帮他捋顺了杂乱的发丝。
“是觉得不舒服了吗?”
好温柔,好难得……好喜欢。
郁弥的心里翻滚着好多情绪。可能有点太多了,害得他一下子愣住了,明明他才刚刚说出了一句“我”而已。
我——然后呢?
那么急切地渴望诉说的话语快要冲出胸膛,却率先一步被怯懦网住。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同样奇怪的,脱口而出的话语变成了:“你现在突然对我好好。”
“诶?”风音被他问得想笑,“对你好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但以前这种时候你不要恶搞我一下的吗?”郁弥的手不自觉地在空中乱挥,“你八成会笑我太菜,或者是故意捏我的鼻子,肯定不会……”
肯定不会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也不会问他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这么做简直像哥哥一样好(而他像喜欢哥哥那样喜欢她),温柔到让他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喝醉了。
当然,风音下一秒摆出的不高兴表情足够证明他的确没有喝醉。
“其实我真的很想否认你,可惜我的确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很邪恶的家伙。但是——
“这种事情在你清醒的时候做才比较有趣。我是个很体贴的人,绝对不会乘人之危,也不会折腾一个醉汉。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是了,想说的是什么?
郁弥确信他没有忘记自己该说的话,只是在刚才插科打诨般的对话之后,早就瘪下去的冲动彻底消失无踪了。他抓了抓脑袋,视线飞到了不知何处去。
“我……”他想了想才说下去,“之前,我去占卜了。”
风音好意外:“你原来是相信玄学的那一派呀?”
这话倒是疏松平常,不过还是让郁弥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微妙地戳了一下——不痛,但切切实实地被戳到了。
“也、也没有很相信吧。只是觉得很好奇,随便试试而已。”
说不好这是不是他的嘴硬,他只觉得这是他必须得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是嘛。所以,占卜得准吗?”
好嘛,她看起来也挺好奇的。
“你占卜的主题是什么,比赛的胜利运吗?”
“嗯——”不好,郁弥的视线又要逃走了,“差不多,是吧?”
其实占卜的是恋爱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