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硅心中一沉,看向刘树义:“客栈已经不在,且那里被重新修建,当时的房间可能都不在了,看来白惊鸿不会选择在那里动手。”
刘树义眉宇也微微了一下,点头道:“这不是个好消息。”
“是啊,若是客栈还在,他有八成可能会选择那里,我们根本就不用再费心思去寻找他,可现在客栈早就没了,他可选择的地方就太多了。”
王硅內心沉重,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夕阳已落,华灯初上,繁华的长安城灯笼遍及大街小巷,使得这座古老的城池夜晚也如白昼一般明亮。
可是,夜晚再明亮,也改变不了天已经黑了的事实。
更改变不了,距离亥时三刻,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刘员外郎!”他忍不住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眸中神色剧烈闪烁,道:“確认陈锋三人信息的人,还需要多久才能回来?”
“按理说也该回来了”
“王县尉,我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又有马蹄声响起。
眾人忙循声看去,便见几个衙役骑著快马,奔到了胡饼店前。
之后他们纷纷下马,就要行礼。
王硅直接制止他们,道:“怎么这么久?快说结果。”
为首的衙役迅速道:“小的先去了他们的宅邸,结果被他们的家人告知,他们要么经常夜宿青楼,要么在外面养有外室,经常不回家,要么出发前说要去拜访好友,几日才回,所以他们的家人都不確定他们是否出了事。”
“小的又根据其家人的说法,先后去了青楼、外室以及友人那里问询,这才確定三人的情况。”
“怪不得你们这么慢——”王硅道:“结果如何?”
衙役道:“陈锋昨晚根本没有去外室那里,人已失踪。”
“赵蒙前夜说要去青楼,但我们去他常去的青楼问询,得知他也没有去青楼,且这两日都没有去衙门点卯,人已失踪两日。”
“至於宣节副尉陆阳元,今天休沐,午时用过午膳后,与其家人说要去拜访好友,夜晚不归,
让其家人不必等他。”
“可小人去到他的好友那里询问,其好友却说两人並无约定,且陆阳元也未曾前往,自午时之后,陆阳元便失去了踪跡。”
王硅听得心里咯一下。
他脸色发白,不由看向刘树义:“陆阳元恐怕已经与白惊鸿见面了,甚至现在可能已经被白惊鸿带到了酒楼,就等戌时三刻一到,便立马送他去死。”
听到王硅的话,眾人心里都是一寒。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到来了。
他们连截住陆阳元,阻止他与凶手见面的最后可能,也落空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刘树义能够找出凶手行凶的酒楼可是,时间只剩半个时辰,能来得及吗?
他们都不由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的看向刘树义。
而此时的刘树义,就仿佛不知道时间如何紧迫一般,他脸上看不到一点的焦急和紧张,只有极度的冷静与理智。
越是这种危急关头,刘树义越要强迫自己冷静。
因为他知道,他若是也慌了,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他迅速取出之前让王硅准备的长安城舆图,將其展开。
然后从怀中拿出从刑部架阁库带出的硃砂笔,以极快速度,在舆图上画了三个圈。
这三个圈分別在布政坊、怀德坊和长寿坊。
这是陈锋三人宅邸所在之处。
而后,他又在延寿坊与西市,分別画了两个圈。
並且將延寿坊的圈与布政坊相连,將西市与怀德坊相连。
看著画完的舆图,刘树义眸光一闪,道:“果然!”
听到刘树义的话,王硅忙道:“刘员外郎发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