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偷偷聚拢兵力,这些事足以確定,河北道必然已经出现问题,你觉得———”
他目光幽深:“我们应该怎么做?”
杜如晦没有急著回答,稍作思索后,方才道:“现在有两个办法。”
“说。”
“第一,趁著河北道息王旧部尚未动手,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秘密之前—“
杜如晦声音里带著杀机:“我们先行下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荡平河北道!”
刘树义心头一跳。
杜如晦够果断,也够狠。
一旦出手,少说要有数千乃至数万条命,会因此消失。
“不过。”
他话音又一转,道:“河北道官员明显已经对我们怀有警惕之心,恐怕也在时刻监视我们的动向,我们想要真正的出其不意,未必容易。”
“一旦被他们反应过来,藉助城池坚守壁垒,拖住时间,战爭什么时候会结束,就未必了。”
“我们可能会错失出兵梁师都的最佳时机,而且此事也正是柳元明他们势力所期望的—”
“我们如他们所愿动手,恐怕接下来,他们就会有其他行动,到那时,说不得会发生什么我们完全意想不到的变故———“
“所以,臣认为,此计是最后托底之法,能不用,就不用。”
李世民沉默片刻,道:“第二个方法呢?”
“分化离间,逐个击破!”
杜如晦深邃的眼眸里,闪烁著凛冽寒芒他说道:“息王已死,谁来领导息王旧部这支势力?恐怕很多人都有这个心思。”
“所以,他们未必真的上下一心。”
“我们若能详细了解他们的情况,知晓都有哪些人,是坚定的谋逆派,哪些人中立摇摆,又有哪些人仍旧忠诚陛下—“
“那我们就可以逐个应对。”
“先离间那些坚定的谋逆派,让他们为了利益彼此爭斗,然后以利益诱导中立摇摆的那些人,
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只要他们无法拧成一股绳,各自为战,一盘散沙——那我们再对付他们,就不是难事。”
李世民目露沉思。
刘树义想了想,出声道:“从马富远的信可以看出,他知道去见神秘人,有极大的危险,但他仍是选择自己前去,而没有叫任何其他息王旧部同行“我想,这足以证明,这些息王旧部就如杜僕射所言,不是一条心。”
李世民目光一闪,杜如晦也看了刘树义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喜,道:“有刘员外郎这个线索,那此计可行性就更大了。”
“不过,此计虽代价不算大,也能避免如柳元明他们的意,但实施起来,难度却也不小。”
杜如晦看向李世民:“如何知晓他们的具体情况,这是一个问题。”
李世民指尖敲了敲扶手,视线扫过刘树义,见刘树义面露沉思,回想起刘树义在此案中堪称惊艷的表现,心中微动,道:“刘爱卿,你可有什么想法?”
刘树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般重要的国家大事,李世民竟会询问自己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刑部员外郎。
杜如晦也有些异,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这代表刘树义在陛下心中,地位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鼓励道:“刘员外郎若有想法,可畅所欲言,现在我们是商议阶段,不用怕说错。”
得到杜如晦的暗示,刘树义心中一定。
知道这是在李世民心中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
他沉思了一下,道:“杜僕射的问题,说难也难,但说简单,其实也简单。”
“哦?”
李世民眸中有了一丝好奇,道:“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