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管家看向刘树义,道:“老爷说,普通百姓的记忆未必会那样好,即便见过少爷,匆匆一警之下,也未必会记得少爷的样貌。”
“所以我们是直接向他们询问,在戌时到亥时之间,是否有见过穿著官袍,骑著骏马,长相俊秀的人经过“长相他们未必会记得,但是否有官员从身旁骑马经过,相信他们若是看到了,必有印象。”
刘树义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若是当队友的话,確实是个神队友。
他把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考虑的十分周到。
若换做其他人,宝贝儿子丟了,可能早就慌的拿著儿子的画像去询问了,却不知黑天瞎火的情况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记得擦肩而过的无关之人的长相。
“三条街,那么多户人家,就没一个见过骑马的官员——
刘树义摸了摸下巴,继续道:“昨晚你们打探消息时,已经宵禁,路上无人,今早路上有人后,你们可曾又去打探过?”
“自是去了。”
管家说道:“今早宵禁刚解除,老爷就派人重新打探,我们询问了道路两边店铺里的掌柜和侍从,还有路上的摊贩与行人,可结果——“
他嘆息摇头:“仍是一样!別说骑马的人了,他们甚至昨夜连一匹马,一匹骤子都没看到。”
“少爷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人对他有印象,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不得已,
只能请刘员外郎出手调查。”
凭空消失·。
这四个字,让刘树义不由想起自己的兄长来。
两年前,自己的兄长,也是这样离奇失踪的。
前身和常伯在路上疯狂的找人询问,可都没有任何人见过自己兄长。
眼前的长孙冲,与兄长当时,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长孙冲消失后,有长孙无忌动用数百人,深夜不知惊扰了多少人—
可自己兄长失踪,只有自己与常伯两人为之奔波,到最后,都没几人知晓长安城內,有一个叫刘树忠的人不见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些纷杂思绪,心中开始沉思起来。
如长孙无忌所言,百姓可能记不住长孙冲的长相,但若是有骑马的年轻官员经过,他们只要看到,就必会留下印象。
毕竟马匹在这个年代,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通行工具,就与后世的豪车一般,只要出现,就很吸人眼球。
更別说官员的身份,更是普通人十分敬畏的。
可是,无论是昨夜长孙无忌命人敲响沿途所有人家的大门,询问所有住户;还是今早问询街上的摊贩与行人,都没有任何人记得有骑马官员经过—
这一点,著实有些奇怪。
原本他认为长孙无忌问的人,不是昨夜街道上的人,所以问不出什么。
可现在,他们已经在今早问过路上的摊贩了,行人和住户可能不是昨夜街上的人,但摊贩肯定是昨夜的摊贩,他们说没见到刘树义皱了皱眉。
为何都没见到。
难道是长孙冲经过时,这些摊贩碰巧与顾客討价还价,注意力没在路上?
还是说,他们被收买了,都在说谎?
亦或者刘树义眯起了眸子。
“我们到了。”
这时,管家忽然拉紧韁绳,开口道。
刘树义思绪陡然从沉思中抽离出来,定晴看去,便见眼前是一条十分宽的街道。
道路两侧店铺林立,街边也有一些小贩,行人如织,十分热闹。
这般热闹繁华的街道,正常情况下,劫走骑著马匹的官员,想不被人发现,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
刘树义心中一动,看向管家,道:“昨晚戌时之后,这三条街道上,是否发生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