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斩开始了在无尽迷雾中的穿行。
时间失去了所有意义。
没有了日升月落,没有了星辰指引。
或许过去了几天,或许过去了几个星期,也可能更久……
他只是一直走,不停地走。
唯一的“补给”来自於这片绝望的环境本身。
作为畸变种,周围瀰漫的迷雾能被他缓慢吸收,转化为维持生命的基本所需。
因此,他並没有感受到明显的飢饿感。
仿佛变成了一台依靠迷雾驱动的机器,只是为了离开这个唯一的目標而永恆运动著。
但这种无飢状態,加深了虚无感和孤独感。
走啊走,走啊走……
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区域。
周围的景色不断变换,却又仿佛亘古不变,因为核心永远是那片吞噬一切的浓雾。
孤独笼罩著他。
没有人声,没有交流。
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
以及偶尔传来的模糊声响。
这种绝对的孤寂,足以將人逼疯。
伴隨孤独的是无尽的未知。
这种对前路的全然无知,持续地消耗著他的精神。
期间,他也遇到过一些迷雾生物,大多都是些低阶的存在。
它们往往只是从浓雾中惊鸿一现,感受到苏斩身上那中危十阶的波动后,便逃得无影无踪,根本不敢靠近。
这让他省去了许多麻烦,但也加剧了那种与世界隔绝的孤独感。
他连一个能互动的对象都没有,哪怕是敌人。
苏斩就这样走著。
机械地,麻木地,却又不得不保持一丝警惕地走著。
像是一个被放逐到时空尽头的孤魂野鬼。
唯一能做的,就是朝著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正確,是否存在终点的方向,永恆地走下去。
苏斩的脚步变得机械而麻木。
靴子早已被崎嶇的地面磨损得不成样子,裤腿被刺类植物划开一道道口子。
沾满了各种顏色的污渍。
苏斩头髮又长又乱。
油腻地贴在额前和颈后,混合著灰尘。
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前,他头髮的长度在眉毛附近。
而现在已经披肩了。
下巴上是一片凌乱而潦草的短须。
这些鬍鬚顏色略深於他的头髮,硬邦邦地扎在那里,上面一样脏的要死。
脸上覆盖著一层薄薄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