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点近乎冷漠的笑意。
“果然……荒郊野岭,月黑风高……天时地利都对了。”
门外的锁被撞开,两名安保冲了进来,举枪警告。
红光映着他们的面孔,神经紧绷。
“站住!你是谁?放下……”
“可惜,”
许砚抬起相机,语调冷得近乎温柔,
“人,差了点。”
“咔嚓——”
快门落下的一瞬,世界静止。
不是封魂,也不是吞噬。
那一声快门像一滴水落入静止的湖面,荡开一圈无形波纹。
两名警卫的神情在一瞬间空白,他们的眼神涣散,
片刻后,枪口缓缓下垂,茫然地对视,仿佛忘了为何而来。
许砚垂下相机,肩头的影子随闪烁红光一明一暗。
他推门而出,冷雨倾盆。
他怀中的罗盘闪过一圈淡金的光纹,像是某个沉睡的机制被唤醒的信号。
夜色不是降临,而是从地底、从墙缝、从每一扇窗户的缝隙里渗出来的。
雨停了,但湿气反而更重,带着一股铁锈混杂着若有若无腥甜的气味,粘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许砚靠在高架桥冰冷的混凝土桥墩上,阴影将他完全吞没。
他不需要看,就能感觉到脚下的城市正在变质。
风变了。
不再是流动的空气,而像是无数冰冷的细丝,缠绕着裸露的脖颈和手腕,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寒。
他低头,掌心的暗金罗盘指针不再转动,而是在原地剧烈地颤抖,发出一种高频、刺耳,却又似乎只在灵魂层面响起的“滋滋”声,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着金属。
这不是指引,是濒死的痉挛。
他抬眼望向城市深处。
远处,几栋地标性建筑顶端的航空障碍灯,原本规律闪烁的红光,此刻变得杂乱无章,忽明忽灭,像垂死挣扎的脉搏。
更近一些的街道上,偶尔有涂着特殊哑光涂层、无声滑行的车辆驶过,车顶不明用途的装置在黑暗中扫描式地转动,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低压场。
空气变得“粘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