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张允修无奈说道:“看起来要你我兄弟二人走一趟了。”
张诚这是犯了政治性错误,大明开海在即,万国来朝的情况下,这小子竟然公然这样瞎搞。
就算是万历皇帝的亲信,亦或是有皇帝的旨意,他不死也得死了。
可不等张允修计划如何惩治阉党,张简修便提醒着说道。
“倒是用不着咱们出手了,有人已然将此事捅出来,想必此刻陛下已然知道。”
“有人?”张允修疑惑说道。“海刚锋回来了?”
“海刚锋倒是没回来。”张简修摊开手说道。“京城里头出现了个朱刚锋。”
“朱刚锋”张允修总觉得这名字像是“猪刚鬣”。
张简修说道:“那张诚在京城各大集市强买强卖,弄得四处乌烟瘴气,许多官员胥吏敢怒不敢言,碰巧那潞王出门游历,遇到那群阉党之后,佯装是普通世家公子,给张诚来了个人赃并获。
想必此刻,已然在皇帝面前对峙。”
听闻此言,张允修整个人都愣住了,颇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潞潞王?”
潞王朱翊镠乃是万历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
比起被李太后和张居正严格对待的万历皇帝,朱翊镠的童年可谓是受到百般呵护。
皇家的身份让他享受荣华富贵,身上却也没有坐稳皇位的压力。
李太后百般宠爱纵容,万历皇帝对于这个年幼的弟弟,也自然是恩宠。
正如历史上记载的一般,这些呵护和溺爱,养成了朱翊镠骄纵的性子。
先前晋商群体甚至有意利用朱翊镠对付张允修。
这一点张允修自然是有所察觉,毕竟连那什么跟《万历新报》分庭抗礼的《京畿日报》,也同样是以朱翊镠的名义。
可朱翊镠看起来,并非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孩子,他仅仅是骄纵并非是傻。
特别是在江南士族、晋商等与西山的争锋之中,一开始潞王朱翊镠被摆在风口浪尖,似乎要与张允修一决高下。
可后来他慢慢便回过味来,被江南士族的一些疯狂操作给吓到,当起了缩头乌龟。
对于一名大明的藩王来说,若是没有些对于朝堂的嗅觉,那定然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在张允修与江南士族的一干斗争之中,几乎都没有看到朱翊镠的身影,甚至连跟晋商的合作,朱翊镠都避之不及。
一改先前桀骜不驯的性子,转而变得敬小慎微。
在进宫的马车上,张允修颇有些忍俊不禁地说道。
“这小子倒是会扮猪吃老虎,他不是要韬光养晦,怎么又开始招惹阉党了?”
他心里头不由得有些无奈,这假装普通人,随后揭开身份扮猪吃老虎的打法,可是穿越者的专利,他潞王怎么这么熟门熟路?
张简修说道:“潞王这些日子来彻底转了性子,反复无常,一开始乃是敬小慎微,后面便时常赈济百姓,近期又开始帮着陛下惩治贪官污吏,检举了好些大臣。”
张允修眯起了眼睛:“他便是这样韬光养晦?倒还不如当个嚣张跋扈的纨绔藩王。”
比起一个奢靡的废物藩王来说,一个贤明的藩王,显然要更加具有威胁。
张简修则是提醒着说道:“士元你竟不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潞王贤明算不得什么,可若是能与阉党结交,能与咱们结盟,才是皇帝最为忌惮之事。”
兄弟二人在马车里头东拉西扯的闲谈,转头便到了紫禁城外头。
提督太监张鲸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在此地等候,一看到张允修兄弟二人,立马迎接上来说道。
“诶呦!张掌卫事!张佥事!你们二人总算是来了,陛下发了雷霆之怒,点名要张掌卫事前来。”
张允修眯起眼睛,看向这位表现得颇为熟络的提督太监,询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