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完全透亮,冬天凛冽的寒意瀰漫在冷宫之中,显得格外萧索而肃静。
然而,这样的寧静不久后就被一阵辱骂声打破。
“水仙!你个没心肝的贱蹄子!给老娘滚出来!”
昨晚,包晓槐想了一晚上,她愈发觉得昨日遭灾,是水仙之过!
怎么就那么巧,老鼠竟然会从老鼠洞里钻进来,先是吃了她藏起来的东西,又是啃坏了她箱笼中的衣物用具!
包晓槐昨晚没睡好,一早便跳起来跑到水仙的门前,插著腰骂她。
她的言语极近污秽,冷宫的这三年,早已將她身上的体面剥去,只剩下了原本就极为骯脏的內核。
包晓槐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冷宫的眾人。
各处厢房中渐渐响起了被惊动的动静:
有的是敞开窗与包晓槐对骂的,有的则是已经失了心的疯妇,甚至都不知道身份,跑出来在辱骂声中跳著舞。
包晓槐越骂越激动,甚至上前拍响水仙的破门。
“开门!你有种做贼你没种开门吗?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脸!”
就在她骂得口乾舌燥,准备让身后两个高大宫女强行撞门时,“吱呀”一声,那扇破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水仙就站在门內,身上穿著素净的衣,头髮简单地挽著。
她的目光里,带著居高临下的冰冷,静静地看著门外状若疯妇的包晓槐。
她什么都没有说,然而眼底的冷讽,却愣是让包晓槐的骂音效卡在了喉头。
见包晓槐终於安静了,水仙才终於开口。
她声音不大,却能穿透这冷冬的寒气传到冷宫门外。
“骂够了?”
她语气平淡,带著一种懒得再周旋的厌烦。
“是丽嬪让你来的吧?”
听见丽嬪两个字,包晓槐瞳孔猛地一缩。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你……你胡说什么!什么丽嬪!我……”
水仙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色厉內荏。
“这般卖力地替她当咬人的狗,她许了你什么好处?是金银钱財?还是……將来有机会离开这冷宫的许诺?”
包晓槐似是被她说中心中所想,一下子不吱声起来。
见她如此反应,水仙眼中的讥讽更甚:“蠢货。”
“你竟然相信丽嬪的承诺,真是。。。。。。愚蠢至极!”
包晓槐看水仙极尽讽刺,她下意识就不想输。
“你个贱人知道什么!”
包晓槐梗著脖子道:“那都是我与丽嬪的事情,轮得著你说三道四!”
她向来外强中乾,此时越是心虚,说话的声音便越是大。
水仙轻瞥了一眼冷宫门口的方向,门外总是有巡逻的守卫,恰好她所住的地方距离门口不远。
水仙知道,无论是她的话还是包晓槐的话,都已经传到了冷宫门外。
她看著一脸慍怒的包晓槐,轻飘飘地加了码。
“与虎谋皮,你可真是不怕用过则弃,甚至。。。。。。”
水仙缓步下了台阶,走到了一脸惊惧的包晓槐身旁。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地说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距离很近,水仙能看到包晓槐骤然煞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