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敬了茶,便在没有旁的事,严思禅眼看着两个女儿在新婿的搀扶下转身往外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蹭”地站起身来,沙哑着嗓子哭喊道:“月儿!兰儿!”
四人的脚步齐齐顿住,苏云月僵硬的转过身,透过红色头纱一眼便看到满脸是泪,哭到站不住被苏成安扶住的严思禅,眼眶蓦然一热。
纵使是苏云兰,此时此刻,也不禁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严思禅对她不好吗?
不!很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严思禅都会尽量满足她,纵使苏云月是亲生女儿,其待遇也比不得她。她的吃穿住用一点儿也不差,甚至于同严思禅的关系都比苏云月要亲近。
恨吗?也恨,可并非只有恨。
“娘亲,兰儿还会回来看您的。”
苏云月眼泪滑落,怕生自己哭出来,努力扯出一个笑意来,想要安慰严思禅,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望着爹娘好一会儿后,目光最终落在了阿蛮身上,“照顾好爹娘。”
“嗯!”阿蛮坚定的点头。
容琛默不作声地握紧了苏云月的手,温热透着掌心一点一点传过来,苏云月侧眸看了他一眼,便对上他柔暖的笑意,像是三月的暖风,四月的日光,一下子照耀到人的心底去。
“去吧。”苏成安轻轻摆手,目光里带着慈爱笑意。
四人这才施了一礼,转身出门。
府外炮竹声声,丝竹唢呐声声,庆贺满满,喜气洋洋。苏云月在容琛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往外走,奶娘和墨竹等人簇拥着跟在二人身后。
尚书府门口,规整地列着两方仪仗队,仪仗队外,是无数围观的上京百姓。一胞双生本就少见,更何况一胞双生的姐妹花还在同日赐婚、同日嫁人呢?这于上京城百姓而言,简直是千百年来少有的稀罕事,更何况这姐妹花一个顶一个的美貌,一个顶一个的才艺双绝。再瞧两位新郎官,一个是温文尔雅得百官盛赞的二皇子,一个是容貌绝美的容王府世子,四人站在一起,无需说话,便美不胜收。宛如从云端飘然走下的两对金童玉女般!
世人无一不赞皇上这一桩赐婚赐的妙!也无一不赞这一场盛世大婚!
无论是战争带来的惶恐,还是夺命山水画带来的不安,都被大婚的炮竹声冲走,众人眼中都是喜庆的红,耳边是喜庆的唢呐声,脸上带笑,口中说着或夸赞、或羡艳、或恭贺的话,没有不安,没有惶恐,这一场大婚带来的只有喜庆,只有热闹!
苏云月在喜婆和容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容琛紧随其后坐上马车。
另一面,苏云兰在喜婆的搀扶下上了花轿,拓跋烨则翻身越上绑着红绸花球的枣红色骏马,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往布满红绸和流苏宝石的马车望了一眼,狭长的眸眯了眯,这才骑着马微微错开来,往西走去。
上京嫁娶,有不走回头路的规矩。是以,皇子府和容王府早在之前便商量好了路线,在尚书府门前这一段,迎亲时容琛从西面来,拓跋烨从东面来;待迎了新娘子以后,容琛往东走,拓跋烨往西走。如此,两方人马刚好错开。
拓跋权对今日的大婚极为重视,若没有平兰城战事,那今日的大婚,也只是大婚。可平兰城开战,今日大婚便不仅仅是四人的大婚,它还是天业的颜面所在,是以,特意调动六千人马过来,两方迎亲的仪仗队所经过的街道全都有禁卫军候着,无论是皇子府内外还是容王府内外,又或者尚书府内外都布满了禁卫军。
先前苏云泽成婚的教训还历历在目,那时好在是发生在平兰城得胜之后,而如今平兰城危急,此次的大婚牵扯皇室,便万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