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夫人,老奴有一回还瞧见,其中一位门客在廊下和顾夫人说话,表情熟稔,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姜綰挑了挑眉。
宋麟还真胆大包天,趁著宋子豫被下狱,竟敢將毕沅接进府上。
看来他准备破釜沉舟,对元老夫人下手了。
姜綰心中冷笑:“鹿鹤堂知道么?”
赵管家摇头:“老夫人很少过问前院之事。”
姜綰轻声道:“既然宋麟不想让老夫人知道,告诉府中下人们,管好自己的嘴。”
“老奴明白了。”
赵管家应了声,又递上一封请帖:“阁老府上送来的,说是邀请您去参加郭阁老的寿宴。”
姜綰瞥了眼,请帖上的小楷字跡娟秀,一看便知是郭婉秋亲手所写。
她刚从皇后宫中出来,请帖便送到了手上,倒是有趣。
姜綰接了帖子,回到行止院后,她把彩蝶叫到了跟前:“从前我绣的那两方青竹手帕可还在?”
彩蝶不明所以,屋前屋后翻了一遍,却没找到。
碧螺却忽然反应了过来:“奴婢想起来了,鈺少爷办庆贺宴的那日,夫人给了太子殿下一样东西,当时便是用那帕子包著的。”
姜綰蹙眉。
那日她为云闕先生的事担忧,哪里注意得到这点小事?
或许裴玄也是无心之失。
不过既然那手帕是自己绣的,下回见面她要討要回来才行。
旁人便罢了,若是被商氏或相熟的女眷认了出来,不好解释。
主院中。
李大夫为周氏又把了一次脉,元老夫人终於相信,周氏是真的疯了。
她停了周氏的药,任其自生自灭。
只要周氏永远疯下去,她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回到鹿鹤堂中,元老夫人拿出一颗保心丹,伴著温水送入了口中,隨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周氏的事暂且撂下了,却还有更烦心的事。
“老夫人,奴才打听过了,陛下將將军和郡主的案子全权交由季嶸主审,这位可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而且还是姜氏的娘家舅舅,怕是不会手下留情。”吴嬤嬤嘆了口气。
元老夫人何尝不知。
“子豫一旦出事,军权就会落在宋鈺手中,到时我们还哪有活路?”
元老夫人拍桌,恼火道。
“这个糊涂东西,若是早听我的,成婚后好好哄著姜氏,哪能惹出今日的祸端?”
“姜氏得封二品,在帝后面前得脸,再加上宋鈺的文才武略,足够撑起將军府的门庭了,这都是宋家荣华富贵的云梯啊,偏偏被他养成了仇人…行止院那对母子,当真一个比一个心冷,如今別说拉他一把,恨不得早日將他送下地狱呢!”
吴嬤嬤唉声嘆气:“可惜您当年煞费苦心,为將军谋划的这门好亲事了。”
元老夫人阴沉著脸,视线透过窗扇望向了对面的佛堂。
“若是实在无路可走,怕是只能…”
“不可啊,老夫人!”吴嬤嬤脸色一变,“那法子…太冒险了!”
“一旦有差错,不但您自身难保,连当年季明令的事都会被牵扯出来,到时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