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面色更为阴沉,心中的猜测也確凿了几分。
经刑部审查虎符一案后,谁都能看出元老夫人和姜綰之间的齟齬。
元老夫人很可能是有所行动,才会特意支开姜綰。
最重要的是,元老夫人的身份…
景元帝闭了闭眼。
想起先皇的嘱託,他眉头紧皱。
“宋老將军替先皇一统河山立下汗马功劳,自从孤继位起,便从未怀疑过宋家的忠心。”
景元帝眸色深深。
季嶸发病一事,他始终心存怀疑,之所以没追查下去,是相信此事不会涉及国本。
没想到对方野心如此大,竟敢公然在大殿上生事,威胁皇室的安危。
“或许,是孤纵容对某些人太过了。”
“陛下是怀疑元老夫人?”皇后忍不住问。
景元帝讳莫如深。
此事是否元氏所为,一试便知。
他下令道:“明日一早,放季嶸回府休养,靳太医隨诊,就住在季府照顾季嶸,直至痊癒。”
太监领命,立即去办了。
翌日清晨,季淮川接到了季嶸回府的旨意,他大喜过望。
“表妹当真料事如神。”他对著王氏感嘆道。
季淮川亲自將季嶸接回府,又將隨行的靳太医安置在前院。
王氏见靳太医年事已高,担心他过於劳累,特意多派了奴才去伺候,却被季淮川拦住了。
“母亲,靳太医喜欢清静,他身边不用安排太多人,左右他也不是来医病的。”
王氏道:“那陛下派他来做什么?”
季淮川眯眼,想起姜綰昨夜的吩咐,低声吐出两个字:“监视。”
“监视谁?”王氏嚇了一跳。
“嘘。”季淮川道,“咱们府上只需一切如常,寻常度日即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表妹吧。”
王氏越听越糊涂:“阿綰?这与她又有何关係?”
“母亲听我的便是。”
季淮川道。
“只有完成此事,父亲的病才能真正痊癒。”
季嶸被接回家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將军府。
元老夫人得知此事,紧绷了一晚的心神终於放鬆了。
吴嬤嬤端来一碗参汤,笑著道:“奴婢就说老夫人是多想了,陛下这么快就放了季嶸,定然是没有疑心昨夜之事,您可以放心了。”
元老夫人点头:“看来是虚惊一场。”
昨夜那股奇异的味道,的確令她十分紧张。
而后细细一想,能在她眼皮下耍招的,满京城中未必能找得出一人。
或许季嶸昨夜的失控,只是一个巧合。
“季嶸状况如何?”她问。
“应当还是老样子。”吴嬤嬤道,“听说陛下派了一位太医隨诊,跟著住进了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