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管事偷觑了眼大夫人和老太太的脸色,飞快的低下头去。
秋荷还能忍住,春月却是悄悄瞪了一眼曾惠妍。
她们站在后侧,也无人注意到她们。
董玉婷笑了笑,对老太太漠不关己的态度很不满,若她开口让曾惠妍把中馈交出来,曾惠妍还能不给?
“母亲,听说咱们在丹州的时候,弟妹花了五百两买了一副玉观音屏风,放在屋中日夜供奉,想来咱们能平平安安,说不准都是二弟妹的功劳。”董玉婷言笑晏晏,“如今母亲回了府里,咱们就能和各府恢复走动,弟妹可有的忙了,不若弟妹把屏风送到母亲这里,让母亲礼拜。”
老太太露出几分兴趣,“真有这么神?”
曾惠妍勉强笑道:“哪里,听姿姐儿,羽姐儿说,您在丹州的时候,不也去庙宇给大哥请平安香,怎么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大嫂可真会说笑。”
董玉婷自顾自的道:“母亲,听说那上面光是绣法就不下数十种,就更别说用了多少颜色的丝线了,放到外面,都能当别人家的传家宝了,弟妹,你快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曾惠妍讪讪道:“大嫂可别听下面的人胡说,不过是一群没见识的,说的夸张罢了,哪里至于当传家宝,不过就是一面大一点的屏风,拿过来多费事啊。”
珠儿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夫人,奴婢也看过那屏风,就是大一点罢了,真算不上什么。”
原先董玉婷只想看看什么屏风能花这么多银子,这一主一仆话里话外却是阻拦,引得董玉婷更想去看看她们到底在掩藏什么。
“这有什么,大不了我们过去看就是了。”董玉婷转头对何静琳道,“三弟妹也去吧,等会儿抱着蓁姐儿和虎哥儿也拜一拜玉观音,让我们蓁姐儿和虎哥儿也平安长大。”
若只是看看玉观音,何静琳倒没那么大兴趣,但扯到了蓁姐儿,何静琳就有些意动。
老太太也是如此。
珠儿急的满头是汗,曾惠妍支支吾吾的说:“我那里正一团乱,还是改日再去吧。”
董玉婷不依不饶道:“你那里怎么会乱?莫不是下人不听话?那你可得让母亲给你做主啊。”
承认了岂不是说自己院里都管不好。
“不是,我”
董玉婷狐疑道:“弟妹,那屏风有何宝贵,连看一面都不可吗?”
曾惠妍咬着嘴唇,心知董玉婷是故意的,但那屏风还真不能让她们看,今天她和珠儿不断阻拦,已经引起董玉婷的怀疑,倒还不如自己先说出口。
曾惠妍思来想去,突然掩面哭了起来,“母亲,都怪儿媳听信谗言,才花了大价钱买了那屏风。”
她的哭声引得梢间睡觉的虎哥儿醒来,他张嘴便大哭,让身边的蓁姐儿也跟着醒来哭。
何静琳和王妈妈进了梢间去哄。
老太太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曾惠妍哭哭啼啼的说:“您去了丹州就生了病,再然后是大哥在边州失踪,家里多灾多难,我就听闻有一面玉观音屏风特别灵验,就买了下来,想给家人祈福,谁知买下来后,才知道被人给骗了,那屏风根本不值这么多银子,绣技,丝线都是最普通的母亲,都怪我,让府里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珠儿,你把账册还给大嫂,以后府中还是由大嫂来管。”
“今天过来,便是想把账册给大嫂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让珠儿带着。”曾惠妍微笑道。
董玉婷虽诧异,但曾惠妍说的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骗你的人呢?抓回来没有?”老太太见她把中馈之权交出,也不好再说什么。
曾惠妍羞愧的说:“母亲恕罪,您不知道京城也不太平,武烈王自在边州立了战功,秦家颇针对永明王一党,连我们也被他们针对,舅母生辰的时候,他们还送来带血的刀刃,他们这么嚣张,儿媳哪里敢再找人捉拿,说不定就是给儿媳设的圈套呢。”
老太太惊道:“还有此事?”
曾惠妍点点头。
老太太追问道:“你快给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京城还发生了何事。”
话题被曾惠妍带偏,不过董玉婷拿回了中馈,她没想到竟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