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星躺在床上,歪着头看他,“我没乱丢啊,它自己掉下去的。”
詹星话音落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接受了林东晴给他起的这个新昵称了。
他躺在床上玩了会游戏,林东晴从书桌那边走过来,看到他举着游戏机的姿势,说:“你总是这样玩,要是那玩意儿摔下来把你鼻梁给砸了,你以后就不漂亮了。”
詹星刚要准备说点什么回击他,但转眼看到他拿起沙发上的那件外套穿了起来。
詹星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去哪?我也要去。”
林东晴先是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笑得无奈:“什么我去哪,我冷,我穿件外套。”
“噢。”詹星又躺下了。
林东晴坐到床边问:“你还要接着睡吗?”
詹星的手往下移了一点,从游戏机上方露出一双瞳色清浅的眼睛看他,“我不睡了,你呢?”
“我也不了,那要不要去餐厅吃早饭?”
“好。”詹星坐起来。
林东晴伸手整理着詹星刚刚睡乱的头发,“今天要绑头发吗?”
詹星的脑袋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微微后仰着,他半垂着眼看人,“你帮我绑。”
“好。”
林东晴用手指轻柔地梳抓着詹星的头发,他熟练地绕着根黑色小皮筋,“你头发的颜色是不是不一样了。”
“嗯,洗多了它就掉色了。”
詹星的头发是在来云南前不久染的。刚染的时候亮得像绸缎,在阳光下会泛出浅金色的光泽。但是很难能一直保持最初的发色,这段时间他也没有特地去维护,之前是浅白金,如今差不多就剩浅白了。
林东晴之前说很喜欢他的头发。
詹星对他眨了眨眼,“那现在还漂亮吗?”
林东晴轻笑,搂过詹星的肩膀,让詹星顺着力度往自己身上倒过来。
他亲了一下詹星的头顶,说:“很漂亮,乖噜噜尼。”
詹星靠在林东晴的身上,用手指捻起自己的一簇发尾细细看着,心想是不是该去补染一下了…
他们一起走去酒店的餐厅吃饭。餐厅的位置并不多,可能是因为酒店的房间本来也不多,每天接待的客人有限。
跟大部分的酒店早餐一样,这个酒店的早餐也是自助餐,不过还融入了当地特色。有香肠煎蛋烤吐司、也有酥油茶青稞饼牛肉面等,卖相看着还不错。
詹星拿着盘子什么都搜罗了一点,叠得满满当当的。
他拿着餐盘走到餐桌上,他们餐桌的位置旁边就是一面全景玻璃,正对着梅里雪山。在这种餐厅环境下,菜品能难吃到哪去呢。
詹星看着对面林东晴的盘子,里面装着的食物不到自己的三分之一。于是他把自己的份又分出了三分之一给他。
林东晴无奈地看着他不断给自己的餐盘里加菜,“我吃不了那么多”
“你吃吧,不然我良心不安。”詹星还是不断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分给他。
“你良心不安?”林东晴疑惑地看着他。
“嗯,你的腰”
“詹星,我们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聊天了。”
他们吃了早餐,刚要准备走出酒店的大门时,前台的工作人员叫住了他们,说酒店每周五有晨起煨桑活动。一周一次的活动,竟然还正好让他们遇上了,难得的因缘际会,那就不得不过去看看了。
在酒店建筑的后面,有一个独立院落,平台上矗立着一个高大的桑炉,约又两米多高,形状像一颗白色的大蒜头。
炉口处被烟火长久反复地熏烧,变得颜色焦黑。绕着桑炉有一圈木桌,上面放着柏树枝,看来这些柏树枝就是用于煨桑的主要燃料。
听主持煨桑仪式的藏族员工说,煨桑是藏族传承千年的一种传统宗教仪式,是祈福,也是祭祀。
酒店这个平台是为了建桑炉而搭建的,因为桑炉需要设置在洁净之处,例如寺庙、屋顶或者是干净的院落。
煨桑的桑,不是桑树叶子的桑,而是藏族语言,是驱逐不净的意思。所以煨桑带着人们盼望净化心灵,净化世界的美好祈愿。
桑炉中被点燃的柏树枝叶燃起来浓烟,被风托起,飘往神灵的居所,如此便能和雪山上的神灵沟通对话。神明收到来自信徒们的供奉,也听到这虔诚的人间祈愿。
供奉神灵的祭祀品,是用用糌粑,茶叶,青稞粒等粮食作物,在桑炉里燃烧的藏柏和贡品传出来植物的冷香气息,让人闻着有一股宁静的禅意,脱尘、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