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昏黄的路灯在地面拖曳出长长的影子。
两人牵着手,浸着夜色朝公园里走,有一种提前步入退休生活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她猛然惊觉,“这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对于她的吐槽,傅知珩也是满腔怨念,欲言又止,“可我前天约你看电影,昨天约你打网球,你都没答应。”
“看电影很无聊啊,我很容易睡着的。”洛新澄踢着脚边的落叶,晃着他的手说,“至于打网球,虽然我挺喜欢的,但我这两天精神很萎靡,没那个精力运动啊,可能是生理期刚走还没调整过来?”
“那……”傅知珩冥思苦想,半晌后颓废地垂下了肩膀,“对不起,我这人真的好无聊,都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约会方式,和我交往真的很闷对不对……”
学生时代他们去约会通常都是洛新澄提议的,当时她每天都精神抖擞的,不知道哪来的那么高的能量,一到周末就拉着傅知珩去玩各种球类运动,还有室内攀岩射击和滑板之类的,他好多不会,她就亲手教他。
不过她通常没什么耐心,教了十来分钟后也不管他有没有学会,直接拉着他实践了——
有时他上手比较快,没一会儿就玩得有模有样的,每到这时,她就会拍着她的肩膀夸他聪明,不愧是她男朋友云云;
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笨手笨脚的跟不上她的节奏,这时她就会放声嘲笑他笨,更过分的是还会把他出糗的样子拍下来。
尤其是玩滑板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念及此处,傅知珩心情复杂地问她,“你现在还喜欢玩蹦极、跳楼机之类的吗?”
那时候洛新澄一压力大就喜欢玩极限运动,尤其是大考的前一周,总会拉着他去游乐园,专找鬼屋跳楼机过山车那些刺激的项目玩。
傅知珩本来还有点轻微恐高,被她带着在跳楼机、过山车和蹦极几个项目来回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后,他就彻底麻木了,从此不知恐高为何物。
神医
啊,当代神医。
洛新澄摆了摆手,语气不屑,“那些都腻了,早就不玩了。”
傅知珩:“……那你后来喜欢玩什么?”
“漂流冲浪还有潜水滑翔伞什么的。”洛新澄耸了耸肩,“但回国以后基本没玩了。”
“没时间么?”
“没压力啦。”
她抱着他的手臂抱怨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大学过得有多累,每个qarter只有九周,学习节奏快得我都跟不上,考试也多得要命,每天都烦得要死,只能靠极限运动激发一下肾上腺素解解压这样子……”
“但回国以后就没什么压力了,虽然工作也挺烦的,但毕竟是自己家里的公司,又没有GPA压着,每天还有时间摸鱼,心态一平和,就没有那么想追求刺激了。”
傅知珩暗暗松了口气。
洛新澄看到他瞬间舒缓下来的神色,眼里亮起兴味的笑意,“怎么,你怕啊?”
傅知珩没有为了面子强撑,很诚恳地承认,“确实有点怕,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想尝试一下。”
洛新澄听他语气真挚,不似作假,饶有兴致地笑道,“勇气可嘉,不过最近肯定没时间带你去玩,下次吧,下次一定。”
也不知道这个下次到底是猴年马月了。
散完步后,两人回到餐厅外的停车坪,傅知珩从副驾驶拿起一捧鲜花送给了洛新澄——这也是这些天来固定的一个惊喜时刻。
虽然没能筹划出浪漫的约会,但他每次见面都会精心给她准备一份小礼物,有时是日常实用的生活用品,有时是漂亮无用的装饰物,有时是精致可口的小点心……
今天则是一束以粉芍药为主体,间或以紫色豌豆花和铁线莲为点缀的捧花。
洛新澄抱着花低头嗅了嗅,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芍药,闻起来有股似有若无的荔枝的香味。
“谢谢。”她扬起笑脸,看向自己的外套下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傅知珩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地问,“是什么?”
“在兜里。”她轻撞了下他的肩膀,示意道,“自己拿。”
他抿唇笑起来,伸手探进她衣兜的动作轻而缓慢,并不急切,显得很矜持的样子。
洛新澄见状直笑骂,“再磨蹭我可后悔了。”
“送都送了,哪有你这样的啊?”傅知珩加快动作,在她兜里摸到了金属质感的圆环状物品,拿出来一看,是个玫瑰金的手镯。
洛新澄适时伸出手,冲他晃了晃手腕。
除了戴着他上次送的钻石腕表,她还另配了一条细细的白银手镯叠戴,“情侣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