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在还不能告诉她。我先查一查,待印证了再告诉她。正好看看能不能查到究竟是谁杀了林四,查清了再一并告诉她。”
高沛见儿子这副自说自话的样子,伸手扶额:“你才进京,如今不过大理寺一评事。此事涉及皇家秘辛,大理寺中也无几人知晓,你能查到什么说多了只会让人察觉你与沈姑娘的关系,进一步提防你。”
高峥兴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又怔住了,坐回床边喃喃:“是啊,这我要从何查起……”
他过去能接触到那许多案子,也是因为他是父亲的儿子,是高家子弟,很多事大家并不避讳他,还乐于让他帮忙一起查。可如今高沛已不再是地方官,而在翰林院任职,连他自己都不甚接触刑狱探案之事,高峥又如何借他的名义去查探什么
没有了高沛这面大旗,谁又会与他这个小小的大理寺评事说什么机要之事
意识到这一点后,高峥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
高沛见儿子又有些颓丧,到底不忍,又对他说了一事:“何太傅昨夜匆匆入宫了,从宫里一出来就病了,今日没有上朝。何家也紧闭门户,风声鹤唳,似是出了什么大事。你若想查,不妨从此处入手。”
何太傅惠嫔的娘家……
莫不是……惠嫔杀了林四
高峥眸光又是一亮,激动地抓住父亲的手臂:“爹,你真厉害,从那么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出那么多事!难怪祖父当初一心想让你继承先祖衣钵!”
前面那句高沛还爱听,后面那句高沛险些没忍住翻个白眼。他素来不喜欢刑狱一道,不过是被逼着按头学了这么些年而已。
但儿子这话也只是想夸他而已,他没往心里去,只在他又想往外冲时说了一句:“好歹洗把脸换身衣裳,这副样子跑出去,小心把人吓着。”
高峥这才想起自己昨日醉酒到现在,还没好好梳洗过,忙去净房洗漱更衣,又与父亲一起用了顿饭才脚步轻盈的出了门。
分家你这成了亲……就听她讲故事……
这厢高峥去打探何家消息时,何家已是经过一夜兵荒马乱,将将平复些许。
在城郊庄子上养老的几位族老被连夜接了回来,此时正齐聚一堂,各个面色阴沉。为首的何太傅更是神情憔悴,脸上皱纹都深了几分,仿若忽然又老了几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老者用力将拐杖杵在地上,喝问道:“惠嫔她疯了吗好端端地为何要派人去杀那林四”
“是啊,莫非……莫非成安侯府当初那件事,真是六殿下做的惠嫔为防那林四吐露出什么,杀人灭口”
“我呸!”有人不屑地啐了一口,神情愤愤,“他齐景泓端午在画舫上杀个宫婢都错漏百出,又如何能在成安侯府做出那等大事还至今不被人察觉你也太高看他了!”
言语间直呼其名,可见对齐景泓万分不满。
“话也不能这么说,端午画舫那事也不见得就是六殿下做的。”
“不是他做的还能被人陷害的不得翻身,岂不更显得他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