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太子宁王,后有齐景轩,那个位置是无论如何也轮到你的。你此时离京还能全身而退,倘若将来太子跟宁王斗起来,殃及到你,你怕是想离京都没有机会了!”
齐景泓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两人斗起来干我什么事我只要按兵不动看他们鹬蚌相争,没准还能坐收渔利呢。这不是母妃你从前对我说的吗怎么现在忽然就变了”
他前头虽有五位兄长,但活下来的只有太子和宁王。那两人若也死了,他便成了长子。
何家在朝中的地位虽比不过皇后和贵妃的娘家,但也并非全无一争之力。等他成了长子,何家必然举全族之力推举他上位,那时太子之位兴许就是他的了。
至于齐景轩,他从来没将他视作敌手。
淑妃孤家寡人一个,再如何受宠也只是一介后宫妃嫔,在朝中全无势力。这也就意味着齐景轩势单力薄,除了有皇帝的宠爱之外一无所有。而立储大事是绝不可能只看皇帝的个人喜恶的,不然当初他就可以立宁王而非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了。
齐景泓知道自己没有跟太子和宁王相争之力,但他多少还是心存侥幸,盼着能在那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时捡个便宜。
倘若将来天上真的掉了馅饼,而他却离京就封了,这馅饼砸在了齐景轩的头上,那他怕是要怄死。
惠嫔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她恼恨自己当初明明被何家所害,为何却因那单薄的亲缘而对他们还存了几分信任,以为他们能一心帮扶泓儿。若非如此,泓儿也不会受她影响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念想,至今仍不能看清形势。
“泓儿,”她哽咽道,“你信母妃,我不会害你的。你现在留在京城已经无用了,只会成为他人争斗中的牺牲品。与其如此,不如早早离京就封,远离这是非之地。”
齐景泓刚才就觉察不对了,此刻听他这么说,更是满脸惊疑,再次追问:“母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清楚!”
他说着看了看四周,发现房中并没有服侍的宫人,所有人都退到了门外,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你……你又惹恼父皇了是不是”
他出声问道。
惠嫔苦笑着摇头:“与你父皇无关,我只是……”
“怎会无关”
齐景泓恼怒道:“你是我的母妃,你若惹恼了父皇,他定然会迁怒于我!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惠嫔一怔,含着泪半晌无言,心中苦涩翻涌而出,几乎要将她吞没。
长子死后她一度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这个母亲没有做好,让人钻了空子,这才导致那孩子早产,从娘胎里生下来便病歪歪的,最终在病痛中离世。因此她后来对齐景泓十分呵护,恨不能将对长子所有的遗憾与愧疚都弥补在他身上,事事都顺着他依着他,从不曾苛责过一句。
从前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天潢贵胄凤子龙孙,本就应该享尽荣华。但如今看着已经年近十八却仍旧蠢笨的儿子,她心中却生出前所未有的后悔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