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妃抬眸看向他,目光十分复杂:“成安侯府春宴也是你做的,是你让人将沈氏女与老七关在了一处。那日赴宴的贵女那么多,你却单单选了沈氏。因你迁怒她,你觉得是她爹害的营州矿山险些被发现,是他爹害你失去了诸多部下。正巧你要除掉老七,便选中了沈氏女,想送他们一起上路。”
“我选了她又如何这有什么错她本就合适!何况她爹确实碍了我的事,我迁怒她是理所应当!”
宁王高声嘶吼着,在嘉贵妃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再没有往日那般潇洒风度。
“正月宫宴那日,你离席时去了哪里,与谁在一起”
嘉贵妃忽然话锋一转,问出这么一句。
宁王一怔,方才的嚣张气焰顿消,眸中慌乱一闪而过。
“是后宫妃嫔吗”
嘉贵妃追问。
宁王忙摇头:“不是!”
“那就是大臣之妻了。”
嘉贵妃道。
宁王垂眸不语,嘉贵妃又问:“只此一次,还是以往就有过是只与那一人,还是不止一个”
宁王听得这一连串的追问,顿时恼了:“母妃你现在问这些做什么有什么意义铁矿的事已经被发现了!父皇马上就要知晓了!我现在有许多要紧事要做,没空在这里陪你闲聊!”
说罢转身就要走,方一迈步却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摔倒。
他踉跄着跌回罗汉床上,待那股眩晕稍缓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嘉贵妃,又看了看自己方才喝过的那杯茶:“母妃你……”
嘉贵妃神情哀戚:“灏儿,你不该瞒我。”
宁王心中恼火,咬牙道:“我倒是不想瞒着你,可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总说不到时候不到时候,究竟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要等父皇驾崩,太子登基的时候吗论才情品貌文韬武略我样样不输给太子,凭什么他行我就不行”
“那现在呢”嘉贵妃问,“你们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除了提前暴露咱们的目的外,有任何用处吗”
宁王:“这是意外……”
“意外”
嘉贵妃笑了。
“自古逼宫,要么一击必杀,要么尸骨无存。意外,就意味着……功败垂成。”
宁王看着母亲愈发平静的面容,心中忽地升起无限恐慌,再没了方才的气势。他趴伏过去拉住贵妃的衣袖,勉力说服:“母妃,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嘉贵妃看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灏儿,我若只有你一个孩子,必定陪你赌一把,无论生死,不离不弃。但是……母妃不止你一个孩子,我不能为了你,舍弃你的弟弟妹妹。而你当初……也不该将那块帕子,送与你妹妹。”
宁王心头一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嘉贵妃已经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