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纠正:“神父。”
“和神父逛街,后者不知怎么的,抽搐着晕倒。”拿侬的眼神非常温柔,“我搭了把手,博林小姐给我五法郎。”
“幸好有你主动帮忙。”
“腾个地的事儿,不必您再次感谢。”拿侬可能冷幽默道,“不会让我还钱吧!”
欧也妮拍了下她:“先进来吧!”她问拉斯蒂涅,“您是……”
“德。纽沁根男爵的代理人。”拉斯蒂涅扫了眼葛朗台府,前途比暮色更暗。
等他进屋,暮色都太光亮了,咯吱作响的地板差过伏盖公寓的阁楼,木家具上有着熟悉的包浆色。
“这是索漠城的首富家?”拉斯蒂涅在欧也妮进厨房后忍不住问。
“老葛朗台家是这样的。”克罗旭公证人让拉斯蒂涅安心,“我以为德。纽沁根男爵会亲自来。”
“他来了,巴黎的业务怎么办?”前脚走,后脚破产。
欧也妮端上咖啡,习惯品质生活的拉斯蒂涅怀疑这是锅底灰水:“您家是不花钱吗?”
“您是吃空气长大的?”拿侬对拉斯蒂涅的好印象到此为止,“老葛朗台先生一定想学这门手艺?”
拉斯蒂涅放下杯子:“听说他病了,现在不方便见人。”
“是的。”克罗旭公证人替主人家回,“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但老葛朗台先生管不了事,很遗憾你白来了趟。”
“冒昧地问下,我能与老葛朗台先生见上一面吗?”
“恐怕不行。”欧也妮垂下眼皮,苍白无助。
拉斯蒂涅心生愧疚。
珍妮也放下杯子:“我能与老葛朗台先生见上一面吗?”
欧也妮没料到珍妮发难。
“毕竟是远房表姐夫,差一点就当上我的监护人。”
进屋后被一棒子敲晕,……
老葛朗台住着二楼的最好屋子,隔着门能听到动静。
“小心点。”跟上楼的克罗旭公证人使了个眼色,希望欧也妮阻止珍妮,后者视若无睹。
屋内的陈设比楼下还老,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弥漫着老旧味。
老葛朗台比珍妮想得精神写,缩在床头发出瘆人得“咯吱声!”
“他在干嘛?”珍妮不敢靠的太近。
“磨黄铜。”克罗旭公证人解释道,“磨好的黄铜看起来像金子,这能让他安静些。”
老葛朗台停下动作,举起枚金色指环:“宝贝,我的宝贝。”
他从床头柜里捧出些金色零碎,一遍遍地数着,爱不释手,跟咕噜似的。
欧也妮倒习以为常:“爸爸,您有客人。”
老葛朗台转过了身,鼻子占据胖脸的三分之一,眼睛又占三分之一。
他的暴走也出乎意料,哈马似的身躯扑过半张床:“救救我!好心的姑娘,请您救救我,我被这个不孝女和无信的畜生关在这儿了。”
老葛朗台滚下了床,爬过来前被欧也妮和克罗旭公证人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