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黎继业不会铤而走险。如果不是她,叶琛明不会躺在icu,叶景和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她是叶家的罪人。
从那天起,林落晚的话变得很少。
她不再哭了,只是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怔怔地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叶景和背上的伤看着骇人,所幸没有伤及筋骨,叶家的家庭医生每天都会过来换药。
叶惊澜则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变着法地想逗她开心,可往日里那些能让她笑出声的拙劣玩笑,如今却再也换不来她半分神采。
但真正令人头疼的,来自隔壁的育婴室。
三个嗷嗷待哺的早产儿,足以让整个顶层病区人仰马脚乱。
叶家请来了京城最好的三个金牌月嫂,加上医院的专业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看护,却依旧被这三个小祖宗折腾得焦头烂额。
老大最省心,吃了就睡,不哭不闹。
老三精力最旺盛,哭声也最响亮,像个小炮仗。
最让人头疼的,是老二。
那个眉眼最像林落晚,漂亮得像个瓷娃娃的小家伙,脾气却是最倔的。
她谁抱都不乐意,除了林落晚。
更要命的是,她拒绝一切奶瓶。无论是市面上最顶级的奶粉,还是从母乳库调来的最优母乳,只要那硅胶奶嘴一碰到嘴唇,她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扯着嗓子哭,哭到小脸涨成紫色,看得人心惊胆战。
“太太……二小姐又把奶吐了。”
月嫂李姐一脸为难地抱着孩子走进来,“这都快六个小时没怎么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会脱水的。”
林落晚接过孩子,小家伙一到她怀里,立刻就不哭了,小脑袋在她胸口蹭来蹭去,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像是在寻找什么。
她别无选择。
下午,医院安排的顶级通乳师到了。
那是一位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女人,手法却犀利得惊人。
滚烫的毛巾一遍遍敷上,热气蒸得皮肤阵阵发烫。
紧接着,便是毫不留情地按、压、揉、搓。
“嘶……”
林落晚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绷紧了。
那是一种尖锐的、撕扯般的胀痛,从每一个毛孔深处炸开,比剖腹产伤口撕裂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
当月嫂将老二抱过来时,林落晚的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剧痛而微微颤抖。
小家伙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身边。
或许是嗅到了那份独属于母亲的气息,她不再哭闹,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小嘴巴不安地咂摸着。
林落晚颤抖着手,按照通乳师教的姿势,引导着她。
下一秒,被那柔软的小嘴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