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晚的脸“腾”地一下,从脖颈烧到了耳根,热度高得几乎能煎熟鸡蛋。
天啊。
她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这简直是比当众处刑还要羞耻一万倍的公开鞭尸!
“他……他不是真人。”在叶琛明那越来越沉的目光下,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他是我……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个插画形象。”
“哦?”叶琛明尾音拖长,显然一个字都不信,“形象?”
“是、是的……”林落晚窘迫地绞着衣角,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那时候我刚学画画,就、就想画一个……像春天一样温暖的人……”
所以取名叫“春”。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苍白无力。
他合上那本承载了她所有少女秘密的画册,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
林落晚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脊背却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她被迫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那这个‘春’,原型是谁?”
林落晚的脸颊烧得厉害,血液冲上头顶,让她一阵晕眩。
那确实是她的画。
十岁的林落晚,笨拙地用炭笔勾勒出心底最模糊的憧憬。
樱花树下捧着书本安静阅读的少年,是叶琛明带给她的惊艳;篮球场上身姿矫健、投篮时汗水划过下颌线的少年,带着叶惊澜那股无人能及的张扬;而在三角钢琴前指尖流淌月光的少年,分明是叶景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形象。
“春”,是她将三个遥不可及的哥哥揉碎了,捏合成的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完美的梦。
这个梦,此刻正被叶琛明毫不留情地摊开在阳光下,让她无所遁形。
“原型,是谁?”
叶琛明又问了一遍,清冽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羞耻感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喉咙。
她怎么说得出口?
说这个“春”,是你,也是二哥,还是三哥?
那会显得她多么……
不对。
这不是重点。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林落晚抬起那双盈满水汽的杏眼,第一次没有躲闪,直直地看向他,“这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还给我?”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愣了一下。
叶琛明靠回冰凉的真皮沙发,长腿交叠,姿态慵懒中透着一股少年人的乖张。他没看她,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翻动着画册。
纸张哗啦作响。
“我为什么要还给你?”他理所当然,“这是我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