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二十八岁的自己,会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弟弟们如此亲近,甚至暧昧不清。
为什么他会签下那份可笑的为期一年的婚前协议,像是设置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的退路。
为什么在得知她怀孕后,他没有欣喜若狂,而是用一种近乎偏执的强硬手段,将她捆在了身边。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笃定——
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的。
是叶景和的?还是叶惊澜的?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他使了手段,威逼利诱,从她那里“骗”来的。
他用叶家的权势,用孩子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做借口,用那份看似保护她实则捆绑她的协议,将这个他觊觎了十年、却被自己亲手推开的女孩,牢牢地锁在了身边。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哪怕,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他弟弟的孩子。
好痛。
比十六岁那年,在花园里捡到那本画满了自己背影的素描本,还要痛。
比刚才在露台上,看到她穿着叶景和的外套,还要痛。
痛得他四肢百骸,都冷得像浸在冰水里。
“叶琛明?你……你别吓我……”
林落晚手足无措,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站得太久了。
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石雕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那双眼睛……
浓稠如墨、晦暗不明。
不是十六岁少年的偏执与戾气,也不是二十八岁时那份深藏的清冷与克制。
那里面是……毁灭。
是某种东西被彻底碾碎后的荒芜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