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和起身绕过餐桌,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
“晚晚,”他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拭去她滑落的泪珠,“别哭。都过去了。”
“以后,我和宁宁,都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自那以后,叶景和便成了这间公寓的常客。
他像是要把这缺失的两年时光全都弥补回来。
只要没有行程,他就会立刻飞来巴黎。媒体只当这位顶级巨星是为了汲取艺术灵感,或是与各大奢侈品牌洽谈合作,却没人知道,他只是为了给他的女孩和女儿,做一个寻常的丈夫与父亲。
巴黎的春夏是浪漫的。
他会推着婴儿车,带她们去卢森堡公园的草坪上野餐,看宁宁摇摇晃晃地追逐鸽子;他会租下一艘塞纳河的游船,在日落时分,拥着林落晚,看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在他们身后层层亮起。
林落晚的画笔下,不再是孤单的风景,多了许多生动的背影。那个高大的男人,时而将女儿扛在肩头,时而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蒙马特高地,他的侧脸,他的微笑,都成了她画中最动人的色彩。
宁宁在他的陪伴下,性子也开朗了许多。她学会了用法语说“papa”,每次叶景和到来,她都会迈着小短腿扑过去,要一个举高高的抱抱。
林落晚几乎要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那是一个初秋的午后,天气微凉。
林落晚正带着宁宁在杜乐丽花园里写生。小姑娘穿着一身米色的毛呢风衣,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玩着叶景和从剧组带回来的小道具。
林落晚支着画架,正专注地描绘着远处旋转木马的光影。
忽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和画板完全笼罩。
那股气息太过熟悉,林落晚的笔尖一顿,颜料在画布上晕开一个刺目的墨点。
她僵硬地,一寸一寸地回过头。
男人就站在她身后,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身形却比记忆中清瘦了许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疲惫与憔悴。
唯独那双曾永远写满桀骜与张扬的眼,此刻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像是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小笨蛋。”
还敢跑
是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那个会在深夜翻墙进她房间,只为给她送一盒草莓蛋糕的少年;那个会在篮球场上万众瞩目之下,准确无误地将毛巾抛给她,笑得比头顶的太阳还要耀眼的少年。
那个,她曾经以为早已被自己遗忘在京城的少年——叶惊澜。
林落晚握着画笔的手指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