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觉得面前的骨人参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就在他极度兴奋之时,一阵剧痛从额头传来。
叶烛的手指在那里一弹,悟生子的额头顿时出现一个深深的血坑。
剧痛传来,悟生子手里的刀歪了下,劈在轮椅上,将背板削落一角。
“这是……这是……”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从血坑的位置,一道细缝正顺着他的额头,左右蔓延开来,转瞬间,他的头顶裂成了两半。
“师兄……的摘……风……”
他喃喃念着,整个身子如松垮的麻布袋,哗啦一声瘫倒在地。那开裂的头顶飞了出去,像个长满白发的血碗,在地上空转着。
卢红翠赶忙向着叶烛跑去,帮着他解开绕在脖颈上的拂尘。
叶烛终于能喘上气来,憋得青紫的面色总算恢复些许红润。
“阿烛,你可还好?”卢红翠担忧地看着他淌血的手指,还有脖颈上深深的红印。
“还好,还好。”叶烛喘着粗气道。
常年累月驱使轮椅,他的手指上本就有层薄茧,方才的拂尘虽然锐利,但只是划破少许皮肤,没有伤及骨肉。
卢红翠捡起地上的柴刀别在腰间,喃喃道:“这人刚刚断气前,说什么师兄?这帮道士的师兄怎么这么多?等他的师兄也过来,咱俩恐怕真得搭在这里了。”
说着,她推起叶烛的轮椅,小步快跑起来。
“他说的师兄,似乎是……世外真人。”叶烛不确信道。
“你说真的?可他们都是生子辈的,世外真人道号世外,当真是他们的师兄?”卢红翠不敢相信地问道。
叶烛没有回答她的话,但他知道,方才悟生子倒地前,嘴里喃喃念着的“摘风”,正是世外真人教给自己的功法。
俩人快速离开了这条尸山血海的街道,走过一个拐角,往来的车马多了起来,这里是进城的道路。
不远处的城门口,两排官兵整齐排列在那里。他们穿着甲胄,手持长枪,神色严肃地注视着每个进出的人。
卢红翠推着叶烛的轮椅,不假思索地往城门口冲。她必须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出了城,冯家的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寻找过来。
“站住。”一杆长枪抵了卢红翠身前。
全副武装的官兵绷着脸,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点点血痕。
“怎么回事?你杀人了?”
“我弟弟不小心弄伤了手,我要带他出城买药。”卢红翠面不改色解释着,伸手指着叶烛血红的手给官兵看。
“人命关天,要是再没有药,我弟弟的手可保不住了。”她又道。
官兵沉默许久,终于挥了挥手,允许她离开。
卢红翠推着叶烛一路小跑,一直跑到城外的林子里,才敢停下。
眼看着离汴州城有些远了,叶烛这才小声纠正道:
“其实我应当是你的哥哥。”
“无妨,反正是说来骗骗他的。”卢红翠笑道,“咱们已经逃出来,现在就等岑兄……”
“久候二位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卢红翠顿时浑身鸡皮疙瘩立起。她惊慌失措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名穿着华贵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而就在他脚边,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双膝跪地,全身上下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卢红翠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是岑霜剑。
岑霜剑失手被抓了,而自己,如今也走进了这群人的埋伏圈中。
“小翠,交出我吧。”叶烛对卢红翠轻声说道,“只要交出我,他们会放你和哥哥走。”
“可是……可是……”卢红翠可是了许久,也没找到一个像样的理由,来说服叶烛不要自我牺牲。
可是我们都已经努力这么久了,连那么厉害的道人,我们都打败了两个,怎么可以在这里放弃……卢红翠越想越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