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烛还是被带走了。那群恶人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得到骨人参,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对他下毒手。
他一定过得很苦吧?他们肯定又会将他关在什么地方,就像在骊山派里一样,再编些不像样的谎话哄骗他,亦或是直接来硬的……
阿烛孤身一人,连腿脚也不方便,怎么可能逃出生天?
我得去救他,一定得去救他。
上次的我没有救出他,这一次,我不能重蹈覆辙,必须赶快养好身体,再把功夫捡回来……
不,不只是捡回来,我得变得强,比从前更强。
他抬头,看向卢红翠。
“小翠,可以替我去镇上的铁匠铺打把剑吗?银两算我欠着你的,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卢红翠的眼眸亮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岑霜剑振作的样子了,而此时的他,不仅仅是振作,更是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好,我这就去找!”卢红翠兴奋地点着头,“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把阿烛救出来。”
华山上飞来了一抹黑色的影子,像一只鹰,悄无声息地降落在最高的楼顶上。
“什么人?从藏宝阁上下来!”
华山派的弟子们齐齐拔出长剑,围着藏宝阁摆出阵型,目光死死盯着阁楼顶部的黑影。
由于距离太远,没有人能看清那是个什么人,别说他的样貌如何,就连他究竟是不是人也难以分辨。
弟子们严阵以待许久,那黑影却像是被下了定身术般,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为首的大师兄顾成英见状,缓和气氛道:“兴许是哪里刮来的树枝,缠在屋顶上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爬上去清理清理。”
他说着,纵身一跃,跳上了最矮的屋檐,熟练地快跑几步,往更上层的屋檐跃去。
这时,一道深沉的男声从顶上传来。
“穆永年在哪里?”
顾成英浑身一震,落脚的步子顿时重了半分,藏宝阁上好的琉璃瓦裂了一块,碎片顺着屋檐滑落在地。
站在屋檐上,离藏宝阁的楼顶近了数丈,顾成英终于能够看清那个黑影的模样。
那是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手脚都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五官,也被一抹黑色挡住,那是个面具,雕刻的是个老虎的脑袋,顶上一左一右立着两只虎耳。
此人来历不明,轻功不凡,内力深厚,不请自来到华山,还想打听掌门的消息,恐怕不是善类。
顾成英心跳慌得厉害,却还是强做镇定道:“穆掌门去了长安城,在下乃华山派大师兄顾成英,暂时替师父接管华山派,阁下若有要事商谈,在下可替师父出面。”
听闻此话,虎面男子挥了下胳膊,一捆包着黑布的长条物从他袖口脱出,不偏不倚落在顾成英所在的房檐上。
顾成英握紧手里的剑,远远观望那捆不知名的物件,唯恐那是什么机关暗器,只要自己稍不留神,便会被扎成蜂窝。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虎面人轻声笑了下,说道:“别怕,这是我送给穆掌门的礼物,你若好奇,便替他打开看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下面还有那么多华山派的师弟师妹在看,顾成英也不想当个孬种,便大着胆子走上前。
他手里的剑光一闪,那黑布上捆着的绳结齐齐断开。
这是礼物?究竟是什么礼物?能长成这副德性?
顾成英小心地用剑尖挑起黑布的一角,往一旁撇去,长条状的物件滚了几滚,包在外层的黑布在屋檐上摊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涌了出来。
是死人!顾成英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但要说这东西是死人,也并不准确,死人根本不可能被黑布卷成胳膊粗的一捆。
顾成英忍着想吐的冲动,仔细看去,那原来是几张人皮,整整齐齐摊放在黑布上,脸归脸,身子归身子,脖颈上被横切了一刀,想来个个都是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也不知这虎面人是有多闲,杀了人后,竟还将他们的皮一张张剥下取乐,简直残忍至极。
一阵怒意直冲心头,顾成英抬起头,对着黑衣人吼道:“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当然,你可看清楚了,这些人,分别是嵩山派掌门的二师叔赵广生、其妻郭榕、以及汴州富商冯德旺。”虎面人不紧不慢道。
听到这几个名字,列阵的华山派子弟嘘声一片。
这几人都不是被江湖通缉的魔头,也只有赵广生曾在嵩山派修行,另俩人连门派都没有,想来武功也稀疏平常,杀他们几个,根本算不上什么本事。